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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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妈称为“家”的出租房后面有个废弃的花园,里面正中长着一棵大榕树,树的长须蛇一样钻进地里。它粗的怕人,枝干妖娆盘曲,树皮皴裂,通体发黑,有闪电灼烧的痕迹。听人说,不知哪个朝代有位尼姑在此自耕自食,种下这棵榕树。那时候方圆几十里只有一座简陋的尼姑庵,这里的原住民还没来。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和胖子蹲在树下的地上,玩丢石子的游戏。园子长期没人打理,生满杂草。我和胖子一般不去杂草丛,那里面丢着废弃多年的轮胎,说不定还藏着狗屎。每当爸爸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就诅咒花园里飞来的蚊子。花园的长廊爬满常春藤,里面有长条石搭起的石凳。天气好的夜晚,石凳上常有男女悄声耳语。看到他们我就心烦意乱,却又想靠近,想知道他们究竟在玩什么秘密的游戏。结果往往还没走近,就被男人轰走。妈的,小屁孩,看什么看。他们往往这么说。胖子说男人要把裤裆里的蛇放出来,让它钻进女人的裙子里。
我从网吧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西沉,空气中飘着桂花的香味。我上身灰长袖,下身黑单裤,却也感觉不到冷。我打定主意这次从桂花巷走,从那家商店门口过,以前都是绕到别处回家。坐在网吧椅子上的时候,桂花巷里昏暗的灯光穿过网吧的玻璃后门,涂在地板上,椅背上。开店的是胖子的姐姐,我坐的那个位置看不到她。我使劲后仰,椅子的靠背把我挡住了。椅背的吱嘎声唤来了网管,我只好调整坐姿,注视屏幕,心却乱了,连平时喜欢玩的跑跑卡丁车游戏也玩不下去了。有好几次我都想推开玻璃后门,直接走到店里去,有时候迈出了一条腿,另一条腿就粘在地板上似的,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