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从海边回来后,艾薇开始觉得很多事情变得不同了。首先是小区换了一批盆花,全是紫红色的太阳花和鸡冠花,她怀念的是金银花,纤细清香,小时候喝茶会随手拈一两朵;然后是苹果树上的果子消失了,树叶轻轻制摇着,像是圆满又像是轮回。最奇怪的是打开房门时,她感到一阵寂静瞬间穿越耳膜,随即恢复平常。
我没有送艾薇回家,纠缠往事是女人的爱好,如果每一次海边约会是出于她的寂寞,于我却变成了责任,我并不享受现在和艾薇的关系,它让我沮丧,让我难以身心协调。
温和的秋雨开始下起来,海的气息还留在唇齿间。艾薇想起陆致明分别时对她说:“希望不要再见面。”听起来像一句宽慰的话。他们曾漂浮在海面上,试试能漂到多远,以为他还会搂住自己,却只听到海浪涌落,周围的喧哗好像被围在一层薄膜之外,近在眼前,却完全与已无关。
“原以为你会珍惜的。”分别的时候她回应。
我微微一笑,女人以为的事情都是令自己满意的事情。两年前,放弃婚姻关系时,我从没指望这能缓解我的抑郁症,当我在阳台上看到艾薇用果核随意种出的柚子、葡萄、龙眼芽苗,突然意识到自己需要挣脱的不是和艾薇有关的一切,而是让我焦虑的关系而已。内心的冻土轻轻融化,头痛舒缓之后,我打电话给艾薇,说:“你可以随时回来陪伴植物,或者陪我听一曲。”当时我并未意识到,这是一扇难以重新关闭的门,我将陷入自责与愧疚的循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