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插队的第三年,别的哥们、姐们陆续回城,只有我还在狼窝战天斗地。
我明白,我是“可教子女”。我不能跟他们比。
忍吧。房东狼眼娘说,总有日头出来的时候!
夜里,总梦见我爸戴着“**学术权威×××”的高帽子被人**的情景。醒来,一枕泪湿。窗外,总象有黑影晃动。哦,莫非是狼眼?
一天夜晚经过房东窗下,听见狼眼说:小妮子,熟透的瓜,稀罕死人呐。穆嫂凶道:呸!敢犯浑,老娘骟了你!然后是狼眼阴恻恻的笑......
从此,每夜我都睡不安生——不是关于爸爸的噩梦,就是窗外的风吹草动。
好在有穆嫂,穆嫂是好人。穆嫂里外都当家。那时,我总奇怪——那狼眼生的凶神恶煞,怎么就惧怕着黑瘦的穆嫂?穆嫂还当着队长——狼窝几十口人,怎么会服一个黑瘦女人管?
忽然有一天穆嫂找我谈话,说最高指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从今儿起你去窖上守夜,别叫地富反坏祸害了咱队的红薯种。
红薯窖在村北岗,窖边有个窝棚。窝棚透风漏气,棚外漆黑,夜风鬼叫一样。提着马灯站在窝棚里,我紧张得不敢睁眼。还好,穆嫂来了。穆嫂说,有我在,你只管睡吧。从此,她每天夜晚来陪我。
不久,公社了解到我守护集体财产的英勇事迹,推荐我为工农兵大学生。听说,我离开狼窝前一天晚上,穆嫂跟狼眼撕打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