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自打入了春,**路上那些被严冬冻住棱角的瓦角屋檐,好不容易在日头下融出些善意,你瞅瞅我,我瞧瞧你,终于忍不住在暖风里噼里啪啦地笑出声来。又从哪里蹦出许多灰扑扑的麻雀,欢呼着,雀跃着,把春天衔得满街都是,反倒让人以为那点难得的绿意,实则一点儿也不新鲜了。
随之而来的是**路西张大夫的抱怨,他埋汰上一个冬天太冷了,冻得人耳生疮,眼发灰。即便是开了春,这路上的热闹也大不如从前,再没有那么一群闲人凑在他家一顶“跌打神医”的招牌下,聚精会神听他讲一讲**路上又发生了什么趣事、奇闻了。
张大夫摇着头,于是换了新爱好——这日便拎着个破破烂烂的鸟笼,里头关了一只色彩斑斓的鹦哥儿,兴致勃勃地从路西往路东走着。好事的街坊瞧见了,总要嘲弄几句的,说张大夫,您换了性情,养起鸟儿来了,等个两三天,是不是要写诗、画画哦?
张大夫又摇头,讲,不是你们这么说的,你们不来陪我讲话了,我养只雀子,央它跟我讲话,这也不成吗?
刚从外头买了菜回来的方老师骑着自行车,这时停在前头,向张大夫打招呼。旁边街坊见了,继续打趣道,哎哟方老师来了,张大夫你赶快请教一下,让她教一下你啰。
张大夫不理,转头笑呵呵地看着方老师,见她一头齐肩的黑发被随意束在脑后,穿了一袭乳白色的长裙,那裙角也许沾了自行车的锈迹,留了些斑驳的黄色在上面。他向方老师解释说,你来的巧啊,我正打算去你家借点鸟食,顺道问一下,这鸟该怎么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