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春燕结婚的第二天,与丈夫回娘家。她要去见个朋友,这个朋友他就不用见了。
丈夫退回家点上一支烟。
春燕撩开长腿,想快去快回。
她进了一座潮气很重的带天井的瓦房,仰头叫唤了几声,没有人回答。
春燕走到香火案后的阴暗的楼道里。三只老鼠打着架从上边滚下来。
春燕继续往上走。
楼板是木楼板,离瓦背很近,春燕的头碰到瓦背上的蜘蛛网。
春燕从一扇低矮的门钻进去。
房间里挤着两只谷柜,一张床,一张办公桌。桌上搁着一堆瓜子壳。
他喜欢嗑瓜子。
床上,办公桌上全是书。春燕将糖果放到办公桌上。
几天前她与他坐在房间里,她说她要结婚了。
他笑笑。
她说她喜欢的是他。
他笑笑。
春燕舔舔流到嘴角的泪水,她感到一股咸苦。她要自己不要再想他。
可她做不到。
她趴在糖果上痛哭了起来。
她估计他又到村后的山峰上去了。
春燕跑到山坡上就见他独立在山峰上。风卷着他的衣角。
他说,群山犹如战马,他站在山峰上就像跨着战马。
儿伴们忙着荣华,他忙着指挥他的战马,十亿中国人去经商,他选择他的战马,搏杀在他的无烟的战场上。他说他能听到马嘶,能看清尘埃喧嚣,能看到自己被送进火化炉的那一刻!
你为什么会把山当成战马?她看山就是山,只有选择远离他。
她突然站住脚,怔怔地迟疑了片刻,转过身,又回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