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老耿的家,在农村,是儿子给他砌的新屋。旁边是间老屋,老屋再过去一点有条公路。
老屋比老耿还要老。风大一点,老耿就仿佛看到老屋在摇晃,就像当年那个醉酒的人。他似乎还听到瓦片的坠地声,那一声脱骨的脆响,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想起了她。
那天,媳妇去赶集,却没再回来。有人说,她跟一个男人走了。没了媳妇,老耿丢了魂似的,天天喝烧酒,喝得人都站不稳,正如现在这快断气的老屋。突一日,芭蕉树下,一声婴儿啼哭唤醒了他。老耿扔下酒瓶,捡起婴儿。
别倒,我媳妇还没回来。想起老屋,老耿揪着的心紧成一团。
*
小耿的家,在城市。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相片。那是一张老屋的照片。屋顶上的瓦,一块紧贴着一块,如那对曾相依为命的爷俩。小耿想起了那场火:他第一次做饭,不小心失火了,引燃了屋内的干柴。火很猛,他被吓懵了。幸好外出做工的老耿回来得及时,他才得救。但老耿的脸在救火时被烧伤了。
小耿曾叫老耿帮他找个后妈,老耿指着脸上的疤痕问,谁愿意?
我要把老屋修好。小耿想起老屋,就想到老耿。
*
老耿一打开老屋的门,就看到在忙碌的小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小耿说。爸,等我把这屋修好,我就搬回来住。
老耿展开笑脸,指着屋侧说,你先去打理那棵芭蕉树,那可是你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