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天未亮,老根又开始磨镰。
冬梅起床,洗手,冲一碗豆奶,赶着叫老根:爹,喝豆奶。
中。老根应着,进屋,喝完豆奶,问:深圳离家多远?
几千里呢!
回家来,得几天?
坐火车,两天两夜吧……您想永海了?
随便问。我割草去了,大青牛吃的多!
半月后的一天中午,冬梅看老根吃鸡蛋面,咽一口,伸伸脖子,觉得不对劲,问:爹,您不舒服吧?
老根摇摇手,未说话。
又过半月,冬梅看老根吃饭越来越难,就悄悄找了村医。
村医进家,看完病,告诉冬梅:估计是瞎病,去县医院看看吧。
冬梅藏掖着与老根商量,老根倒爽快:食道癌,不看,治不好!
冬梅粘粘泪,说:叫永海回来吧?
老根答:还早,他欠债多,让他多干些日子再说吧。
冬梅坚持,老根也坚持:你硬要叫他回来,我就绝食!
第二天,村医带着药品来家。老根笑着说:你把药弄好了,我给你掏钱,但不输液。明天你要还来,我还是这样。
仨月多过去。一天,老根说:梅,叫永海回吧。
永海回来时,老根已经卧床两天了。伏在床前,永海还未说话,老根递给永海一个存折,缓缓说道:这是你做厂长——那些年给我的——零花钱,快九万了,你还一家——紧账吧!
永海哭了,握住老根的手:爹啊,你真傻,再难,咱也得看病啊!
老根推开永海的手,平静地说:找人打墓吧,我再等——两天,你不用——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