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深圳是座没有农村的城市,工业化文明的步伐已经让它曾经的田园风光荡然无存,只留下那些不见了农田的城中村提醒着人们这座年轻城市所独有的前世今生。作为在北方农村长大的南漂客,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面对着高楼大厦冷冰冰的面孔的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家乡的春天里菜花金黄麦浪翻滚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春天里独有的美食来!
“五九六九,河开冰走。”故乡的早春,冰雪初融,万物复苏,柳垂金线,草长莺飞。阳光和雨露在花蕾里孕育着美丽,一夜春风后,姹紫嫣红的花朵千娇百媚地走进人们的视野里,可以说,那是眸子里的春天。当阳光和雨露顺着脉络融入叶片时,那片片嫩嫩的叶芽儿就是早春青涩的模样。如果把嫩叶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春天的味道就会在舌尖上洋溢开来,这就是舌尖上的春天。
嫩叶皆藏春,但能让人们品尝出春天味道的毕竟不多。我的印象里只有这几样:春韭菜、榆树钱、野蒿、香椿头。
一、春韭菜
韭菜是能吃的草。在蔬菜里面,韭菜是唯一和野草长得比较像的品种,就像我们人类和猿猴的那种酷似。春韭菜是韭菜里的极品。南北朝时的周顒言之凿凿地对太子说,天下最好吃的蔬菜只有两样,其中之一就是春韭菜。
春韭的确好吃,但似乎文人墨客对它情有独钟。唐人杜甫诗云:“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宋人刘屏山诗云:“一畦春雨足,翠发剪还生。”清代郑板桥说:“春韭满园随意剪,腊醅半瓮邀人酌。”同时代的曹雪芹也赞:“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从古至今,春韭在文人笔尖的生命力竟如此悠长,那修长翠绿的韭菜叶子似乎在飘香的翰墨堆里扎下根来,俏生生地映绿了字里行间。可见,书中不但有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还有一畦畦的春韭菜在雨中等待着诗人的眸子。所以现代作家洪烛认为韭菜不是草根阶层,它是蔬菜里的佼佼者,有王者风范及贵族血统。这种说法虽然有点夸大,但翠绿的春韭确实丰富了唐诗的意境,它和桃花牡丹柳丝青松翠竹一起,让大自然更加妩媚地镶嵌在七言律诗和无言律诗的镜框里,让每个汉字都嫩嫩地充满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