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午夜,楼上的老太太敲开我的门,要我跟她回家。
她拉着我的衣角走上楼。门的合页处结了一层厚密的蜘蛛网,去年的‘福’字只剩下一个鲜红的残角。
门刚打开,屋子里立刻涌出一股霉味,混杂着药水、旧衣物、腐木和淡淡的尿骚味。
她驼着背,裹在一件宽大的睡衣里。走到卧室里的沙发前重重坐下,立刻陷入其中,好像她本来就是沙发的一部分。
我从卧室旁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形象,满脸胡渣,腹部突出一圈赘肉。
我深吸了一口烟,想离开这个让人难受的地方。
“等等!”她尖叫着。
我转回身,她已经离开了沙发,一只手拄着卧室的门框,垂头喘着粗气。显然起身太猛有些头晕。她试探着向我挪动几步,才慢慢走过来。
她的假牙损坏严重,激动时话语含糊不清,像孩子的尖叫声,“你是我儿子,去年你出了车祸,头骨碎了,压坏了神经。你不记得妈妈了,这多可怜啊。”
她抱着我的头不停地亲吻,好像唾液能治好我的后遗症。
自从离婚后已经很久没有女人这样吻过我了。
“我不是你的儿子。”
“唔。”她抬起头看着我。
“你根本不是我妈妈,你个老骗子。”
她开始咳嗽,脸颊泛起一层病态的粉红色,嘴里散发出酸臭的味道。仍然紧紧抱着我。我任由她抱着,过了一会儿,她拉我走到沙发前,并排坐下。我透过一片月光盯着她的脸,确认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