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原载《南方论丛》、《宝安日报》打工文学周刊、《新世纪文坛报》)
一、新城市的文学语言
深圳是一座新城市,这里常常诞生新潮的技术,涌现新鲜的事物,讲述着新颖的故事,为中国故事增添光彩。深圳这座神奇的城市,它的文学该是一种新的文学,或者说,深圳是最能创作“新”文学的城市。所以人们对深圳文学一直抱有极大的期待,一直希望读到让人耳目一新的深圳文学作品。
什么是“新”的文学?说实话,作为一个深圳文学观察者和评论者,到目前为止,我知道的还不是很多。对深圳新文学的认识,有赖于纵横两个方面进行比较,有赖于众多深圳写作者的共同努力。没有文本,没有言说,再多“新”的阐述都是软弱的。然而,除了少量“新”的题材,深圳文学似乎仍旧笼罩着“旧”文学的阴影,旧的语言,旧的结构,旧的思想,旧的情感,甚至连经验都是旧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或许也是中国文学的缩影,西方18、19世纪的新文学,译介到中国20、21世纪来,仍旧成为新文学,作家们争相效仿,以为牛耳。在全球化、信息化的今天,在毗邻港澳的年轻城市,在日新月异的创新城市,在排头兵试验田对外开放前沿阵地深圳,这种现象不应成为文学的新常态。
著名作家邓一光在《当我们谈论深圳文学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1]一文中,认为深圳的书写者和内地的书写者相比至少要多做一件事,即回答自己与生活着的这座城市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在这座城市里究竟能写什么和怎么写这样一些问题。深圳的写作者遭遇着史无前例的对旧有经验的难舍难分和对新鲜经验的恐惧茫然,必然出现对个体传统经验的寄生,对现实生活的质疑,游移和拒绝。我认为邓一光的观点不失偏颇。但现实可能令我们更加不安,深圳文学大量传统经验,确实太传统,无论是作为写作方式的传统经验,还是个人认知的传统经验,均未对新经验形成强劲的推动作用,常常陷在传统叙事模式的泥潭中,难以自拔或安然自得。深圳文学的新经验,却大都不新,缺乏对现实处境下人们真实内心感受及灵魂的高度凝练,对新的希望、新的温暖、新的恐惧、新的焦虑、新的孤独、新的迷茫挖掘得不够,因而那些新经验未能反哺旧经验。许多作品和作家既缺乏对现实生活的质疑,当然也未过分地拒绝——而是游移,浮于浅表的游移,对人们内心及灵魂做“理所当然”地“实验解剖”,或“经验地推理判断”,形成看起来是“为他”的文学。显然,这种情境下创作的,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文学。我们迫切需要回答:什么是“深圳”?什么是“自己”?“自己”在“深圳”这座城市中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