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奶奶说,这大热天的,晚上坐车凉快。所以她买了晚上的车票。
她真的不舍得离开这个穷旮旯,但是,不离开,她们这一家子可能会永远穷下去。
她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想把这里的一点一滴装进脑子里;又抬头看着漏光的墙,从她的角度看上去,那些白色的光像一朵朵开在墙上的菊花,她想起了死在石山的父亲。
她没有哭。她知道,眼泪不能洗去血液里的辛酸。她攥一攥拳头,继续收拾行李。
艳子,梁子哥在催了,快点!奶奶在外面喊。
正是夏天,树上的蝉趴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个没完。
知了!马上来!秋艳回。
奶奶一送再送,没完没了地交待事情。她只答:知了!梁子催:奶奶,你回吧,再不走快点就赶不上火车了。奶奶也急,但她有太多话要交待了,拉住梁子一再嘱咐:一定要照顾好艳子。
她抢下奶奶手里的塑胶袋,掉头就跑,知了声和奶奶都被她甩在脑后。
胶袋里有红薯!奶奶的声音追了上来。
她没有回头,但还是忍不住哭了。
上车了,对面的小男孩拉着他奶奶的手给他妈妈打电话。妈妈,我明天就能看见你了!
她把头别向窗外,把眼睛闭上,隐约听到知了声,看到奶奶的影子。
她也有妈妈的,但她已经想不起妈妈的样子了。妈妈在父亲之前走的,因为一场病。父亲走后,她用稚嫩的肩膀挑起这个家。现在,弟弟上学了,所以,她必须出去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