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有熟悉的脚步声。他定了定神，不错，是她。
印入眼帘的，是拖曳的裙摆。十年前，她就是这样一袭长裙出现在他面前。中文系的高材生，死心塌地跟上他一个修车的。
“雨刮器坏了，师傅给换一副吧！”她还是那么细声细气。
九红从里间出来，殷勤地招呼她。她是认识九红的，脚步一下子凌乱了。
他感觉到她的眼光在车行的角角落落游走，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露在车外的腿。
他没脸见她。
她放下写诗弹琴的一双手，换上脏兮兮的工装裤忙里忙外。而在他有了连锁4S店，又有了九红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什么都没带走。
她是来看他笑话的。什么换雨刮器！他的官司闹得满城风雨，她怎会不知道。
她的电话响。她慢慢走过来，接电话。她的语气一派娇嗔。那头显然是个极爱她的男人。
她看着娇小的九红费力地爬上爬下换雨刮器，悠悠说了句：“对她好点儿，看来是真爱你呢！”
他突然想哭。九红大学毕业来他的4S店做销售，巧笑嫣然的俏模样迷倒了多少客户。现如今，一头长发凌乱地塞进鸭舌帽里，指甲里黑呼呼的。
九红过来敲着轮胎，往车肚子底下凑过来一张满是油污的脸：“那孕妇走了，还挺大方，找头都不要。你怎么一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