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爹嫌饭难吃。摔了碗。吼。毛头有些恨爹,娘去世一个月来,家里活都是哥哥干,他也才十四岁。他们都不会做饭,爹试都不肯试。就知道酗酒发火。
一开始爹发火,他们会走远些,后来习惯了就坐在院子里等着爹酒醒、消气。
河往屋里瞧一眼,爹勾着头,烟在他脖子上绕圈子。河的目光最后停在堂屋的墙上,堂屋的墙皮都脱落了,露出掉色的青砖,像一块块大疤瘌。
院子里有泥灰,还是娘在的时候爹弄回来的。
毛头一直呆看着大门口。河知道他又想娘了。他拍拍毛头说,我去扛梯子把咱家墙泥一下,你帮我递泥桶。
河不会泥瓦匠的活,抹墙的时候不但抹不平,还老往下掉泥灰。他没停。细瘦的手臂不断地伸进泥桶,又回到墙上。泥灰很快用完了。毛头拎着桶去铲泥。
兔崽子,想把家败完吗。下来!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吼。
毛头吓得直起身。
河往下看着没动。
兔崽子,下来。忘了爹是干啥的了?
河的脸乍然松开,赶紧下来把泥抹子递给爹,跑去夺下毛头手中的铁锹,三两下把桶装满,跑着递给爹。
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泥瓦匠。他麻利地铲起泥灰,大手来回这么一抹,泥灰就妥妥地粘在墙上。
河突然扛毛头一下,毛头一个趔趄。他们笑了。毛头吸口气使劲扛了河一下,河假装趔趄一大步,又扛过来。他们就这样在梯子下你扛我一下,我扛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