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老爷子的怪脾气上来了。他又开始蹲墙角,一蹲就是一袋旱烟的功夫。
自打老爷子进城,他的孙子怎么卖萌也逗不乐他,我更没法逗笑他。他在进城的第三天,就闹着要回村子。
老爷子年近七旬,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
我靠近他,低声问:怎么了?
我看哪块地板最肥沃。你不让我回,我就在你屋里开荒。
不会吧?爸,你,这里是家,是高楼,是水泥地,你是不是病了?
你才病了!
第二天,我要出差。我交代我女人:照顾好咱爸。
等我回来的时候,屋子阳台的一角,一丛稻秧扬起绿色的苗。高昂的头,像是在宣誓它顽强的生命力。我看着没几天就茂盛起来的稻秧,吃惊不小。
老爷子呢?怎么没有围着稻秧转?
爸,我大喊。
应答的只有我的回声。
我扔掉手里的行囊,冲向阳台。
爸的身体,扭曲在阳台一角。
我疯了似的找我女人,屋子里找了个遍,也没见她的身影。没多久,她回来了,一看到阳台上的老爷子,她失声哭喊着:爸,你要的药我买回来了。我接过药一看,是治昆虫的药。
眼泪模糊了我的眼。我揉了几次眼睛。我看到翠绿的稻秧下面,是一颗火红的正在跳动着的心。这颗心跳到半空中,突然碎了,碎成千万颗,落在稻苗上,变成千万颗黄灿灿的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