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他枯木般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木然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妻子。
五十年了,曾经美丽动人的女人,渐渐被狭路相逢的岁月雕琢成皱纹满面的老太婆。六年前,岁月突然加大了雕琢力度,把老太婆雕琢成了大小便不能自理、吃饭喝水要人喂、穿衣洗澡要人服侍的瘫痪者。
屋内充斥着久病患者的难闻气味,妻子在床上微弱地用喉咙怪叫着。他依然木然地枯坐着。“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想想年轻时的情话,他笑不出来。妻子瘫痪的前三年,他伺候颇好,此后,就松懈了。“你若早点离去,都是一种解脱呵!”他木然地盯着妻子枯瘦的脸,木然地想。
有持刀者入室盗窃。
他仍枯木般坐在椅子上,只不过侧着身子木然地盯着持刀者。他不说话,持刀者慌了。
“值钱的都拿出来!”持刀者低吼。
他还是不说话。妻子在床上微弱地用喉咙怪叫着,眼睛一直游离地望向天花板,也不知是否知道室内的情况。
“老头,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持刀者吼。
他还是不说话。
持刀者开始在屋里翻腾,边翻腾边捂着口鼻,好在终究把存折、现金等翻出来了。
“说,密码。”
“六个8。”他转向妻子,“这个年轻人帮了我们,家无分文了,我们可以一起离去了。”
持刀者一怔,继而把存折和钱放他双膝上,“别,我不想背上命案,哪怕是间接的。”逃走了。
他继续枯木般坐着,木然地盯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