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吧嗒一声,地下室的锁开了。不用猜,来的还是老爹。
老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才走到我跟前,象往常那样,用手轻轻地抚摸我一遍。我记得他这双手,因为用锯太多,双手磨出的血泡一次次结痂。
老爹把手放在我的左右膀,他在后,我在前,我们一起出门了。
我在地下室呆得太久,眼前的情景,陌生得模糊了我的双眼。
当年,我记得,出门的右手边,是一块水田。那时的老爹,一到农忙的季节,就先后把打谷机、禾桶……各种农用工具全放到田里。木器的声声转动,沸腾了小小的渔村。
现在,一台重型起吊机在高空工作。老爹停了下来,他说,这里很快又会添一道海岸线。
海之城,早就改名:都市。看着一个个耸入云端的影像,我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怪物。
老爹把我带到院子里。我很熟悉这里。这是我的出生地。
最初,我只是一块大木头。是老爹,用锯子、锤子、刨子和凿子,将我做成“落地可运输”的物什。别人都叫我辘头车,老爹却喊我孩子。
我看着对面被工业化的海岸线。不知这座城市的人们可记得对面的我——被老爹放入地下室的我。自从离开了土地,我就像一尾离开了水、快要沉底的病鱼。我总想泊入水田!
老头子,你想干嘛?老古董还不放回地下室去!放在院子里太占地方啦!老妈的喊叫,打断了我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