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像我们这样出生在长江边靠近北方的农村孩子,冬天脏且懒。经常在与一群半大小伙伴们疯跑疯玩后回到家,妈妈问:“今天要不要洗澡?”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不洗!不洗!”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屋里又没有像北方那样的暖气,屋子里和屋子外几乎一样,冷至骨髓。脱掉已穿暖和的棉袄棉裤,光着屁股抖簌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只得偷懒。只想偷懒。有时候大汗淋漓地跑回来吃晚饭,家里的大人实在看不下去,猛一伸手,老鹰捉小鸡似的擒到身边,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冷冰冰的大手从脑颈巴直插进我的后脊背,里面是一片热气腾腾的泥泞。“都发臭了,今个儿一定要洗澡换内衣!”姐姐早在妈妈的指示下坐进灶房用大铁锅烧起了开水,妈妈忙着找家里唯一的大澡盆,并在木盆里放进一个小板凳,然后在大木盆上方吊洗澡帐——就是像一顶圆形帐子似的透明塑料罩子,长长的塑料布套在或压在木盆底沿。这样,人坐在里面澡盆里的小木凳上,滚烫的开水把塑料帐膨胀得鼓鼓的,热气让身上的污垢轻轻一搓就成团往下掉,由于塑料帐的密封性差,经常过不了多久就要喊妈妈姐姐添开水。
这种民间的土桑拿一般洗半个钟也能把人蒸得像只熟透的红虾,难受的是从里面出来穿衣裳,里外两重天!一不小心光身体接触到浴罩的薄膜上凝聚的冰冷水珠时,还是感觉刺骨的寒,两腿股颤地飞快套上棉衣裤,这个一次重大的节目才算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