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噗”的一声响,它落入一个地方。不,这不是它常去的地方。以前,在进入那个熟悉的通道之前,它最先听到的是牙齿的咀嚼声,之后是咽下的声音,最后是进入一个软体的组织。现在,它听到的是有人起身的声音,之后是行走的脚步声,最后是把它往桶里倒的声音。
“我这样做,是不是弄疼了它?”灯光下,是单间的出租屋。她坐在饭桌前。一旁,是垃圾桶。她望着桶里的饭,心里很愧疚。
昨天,她还是很想吃饭的——小小的四方桌,摆上一荤一素一汤,就是家的味道。她和他,一边吃一边讲,不时传出欢笑声,给小屋带来了罕见的热闹。她吃一碗饭,用时45分钟。吃到最后,看到还有一粒米饭,犹豫了三秒钟,她拿起已放下的筷子,夹起那粒米饭,往嘴里送。他看到了,笑着说:我也是空碗。
一到暑假,儿子就从老家来城市与她相聚,今年也是。
那天,她拿起米杯,像往常那样倒入满满的一杯米。她用手搅拌锅中的米。半晌,她将米取出一半,放回米桶。她才想起,儿子回老家了。
一碗饭上桌了,她迟迟不动筷子。
最后,她只吃了半碗饭,用时4.5分钟。仿佛吃进去的是忧伤,巴不得快点吞下去。她把半碗饭倒入了垃圾桶。 她心想:一碗饭分隔两地,它们会因此忧伤吗?垃圾桶里的半碗饭会想念另外的半碗饭吗?
谁又懂我的忧伤?她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