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文/刘菡萏
寂寞的不是城市,不是夜晚,不是路灯,不是路人的脚步,不是对面疾驰而来的车流…….而是,自己的心。
“现在是凌晨两点过三分。”隐约灯光下,对面墙上的挂钟无声地提醒范有礼。
秒针孤独转圈,一声声钝响,均匀地嵌入风扇的喘息。破旧的落地风扇带病坚持工作,因此,理直气壮地发出无休止的抱怨。
三十八岁的范有礼躺在铺在地板的竹席上,烦躁莫名,毫无睡意。
主卧中妹妹和妹夫应该在空调的安抚下入睡了吧?书房中的父母也应该入睡了吧?父母不喜欢吹空调,书房窗户外空阔辽远,永远有夜风悠悠。
这套位于深圳龙岗区某小区的两房一厅,是范有礼当初精心为父母选下的“依山居”。妹妹、妹夫来深圳后,一直买不起房,便住了进来,顺便照顾父母。
躺在地板上,范有礼厚实的背被硌得生疼。他翻个身,圆鼓鼓的腹部朝下,立时变扁,化成一个软和肉垫,周身顿时通泰。没想到,平时深恶痛绝的肥肚腩,偶尔还能派上一个好用场。
他的脸贴着从沙发上撤下来的一个靠枕,突然想到:这个靠枕不知承受过多少人的重压,与多少屁股有过亲密接触。想到这里,他嫌恶地将之一推,靠枕无声无息地滚出竹席,倚着玻璃茶几的腿,无辜地靠在那里。没了枕头,范有礼只能把脸直接贴到竹席上。
“噫!怎么竹席是湿的?”
他诧异地伸出手擦试,才发现那竟然是自己的泪水。最近,他一直有哭一场的冲动,却总是哭不出来,没想到,今晚,泪水居然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