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01
好几年我都没回老家,今年清明节回去一趟。回去后,按习惯要去探望几位年长的亲戚,父亲略微遗憾地跟我说,你婶婆去世了,今年正月初二去的,初三就出殡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感觉消息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亲去年国庆回去时我还买了些礼品捎给她。
然而她真的去了。
02
时光迅速倒转到30多年前,我记事起,她们一家就租住在我们祖屋的左厅。拜曾祖所赐,我们祖屋属于三段式徽派建筑,正常的话,可以住至少三户人家。而祖父单传,由于人口不多,我们一家长期住右厅,左厅和后院、柴火间长期空在那里,祖父说闲着也是闲着,就破例地想租出去一些。
于是祖屋迎来了第一位租客,就是婶婆一家,好像我没出生时她们就住进来了。她们一家是从蛮远的一个小山村搬来的,那是遥远的七十年代末期,大家都很少家当,据说她们搬来时,家当少得可伶。心地慈善的祖母怜悯她们,房租象征性地收一点,毕竟祖屋第一次来了邻居,也算增添了一些生气。她们之所以搬来我们村,因她丈夫有门木工的手艺,可能觉得我们村是邻近闻名的大村,无论是村民素质还是做工机会比她们村好不少吧。
在我印象中她是那么的温慈那么善良,或许是异乡人的缘故,她有些低眉顺目,一副与人无争的模样。另外因她没有儿女,一个抱养的女儿长得也不很俊俏。在那个时候常常会被人瞧不起,每每和邻人口角时,总是成为别人的话柄。这时,她总是默默垂泪,像无数隐忍的母亲,无声地对抗着他人的异样目光。好在祖父的威信尚可,一些邻居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多找她们麻烦,这一直让她很感激。祖父去世时,据说她哭了好久,也许把我们一家当做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