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十多年没有亲近,老庄子已经荡然无存。空心村折迁,零散的几户人家都搬走了,搬到两里外的居民新村,撇下的虚墟还未及复垦。世事沧桑,几堵残壁断墙,几多痕迹?几多记忆?可亲近的只有老庄子北头我爹的坟,还有覆盖爹坟的黄素馨。
临近春节,朔风萧瑟,黄素馨枝蔓盘绕绵缠,密密实实罩着爹的坟茔。贴近枝蔓察看,但见点点芽苞萌发。擦揉眼睛掀开记忆的画面,迈过春节即有的景象纷至沓来:黄素馨芽苞接踵绽放,捧出金灿灿的繁星,把爹的坟茔妆点成一架花丘;春夏交替时节繁花凋零之后,爹的坟茔又被葱葱茏茏的黄素馨枝叶包裹,犹如一座翠岭。
抚摸黄素馨枝蔓,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三十三年前,遵从爹的遗愿,我把爹葬在老庄子北头祖坟地,葬在爷爷奶奶脚头。说是祖坟,其实也就祖坟遗址。上世纪六十年代基本农田建设中,祖坟被平整成耕地了,连同爷爷奶奶的坟和坟地里的黄素馨。
童年的记忆多模糊,清晰的只剩下黄素馨。儿时,我常跟玩伴黄素馨丛里藏猫猫,逮蜻蜓,捉蝴蝶。有一回,我跟余鸭子折黄素馨枝蔓编帽圈戴在头上疯。我妈瞧见,揪余鸭子耳朵打我屁股,我哇哇地哭。
怎么动粗呢?还拿祖宗吓唬娃儿!奶奶嚷我妈,摘下我和余鸭子的帽圈,给我和余鸭子糖果吃;爷爷俯身对我和余鸭子说,可以在黄素馨丛里玩耍,不可以折黄素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