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雪花飘洒,地面凝冰,地铁乘客剧增。熙攘的人流在地铁入口处收窄,我急跨两步,挂包蹭了少妇的屁股,欲道歉呢,却闻少妇出言不逊,“老东西,奔丧啊?”我还少妇一个白眼,就唾沫咽回滚到嘴边的“对不起”。
紧赶慢赶,终于掐住时点赶到汉口火车站。抖落身上的落雪,我一头钻进动车。
车外雪舞愈烈,车内屏显22℃度,暖融融甚至有一点儿毛热。轻音乐悠扬悦耳,播音员音质柔美恬润:旅客朋友们,汉-梨班列即时正点发车,全程289.1公里,预计运行120分钟,10时正点到达。
“真快啊!真,真有这么快么?”日前,他电话里将信将疑,期期艾艾地对我说,他就想坐回动车到江城看看,叫我带他游游长江逛逛东湖,领他体验地铁穿行江底的感觉,登黄鹤楼望远去木兰山转转。还兴奋地对我说,他的小说完稿了,要我帮他润润色……声犹在耳,未料竟是他的临终遗憾,他再也不可能来江城了,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他是我的高小语文老师,人瘦小,脸白净眉清目秀,蔫不唧的像个娘们,只有讲课时才来精神,一口标准流畅的普通话,音域浑厚宽宏。他虽然只教过我两个月的语文,留下的印象却历久弥新。
五十二年前的初夏,破旧立新方兴未艾,捣毁吴晗邓拓廖沫沙三家村,荡涤一切污泥浊水、粉碎封资修统治文化教育黄粱梦的洪流滚滚。我班语文老师串联去了,瘦小的他端着课本和讲义,蔫头巴脑走进教室,怯懦懦走上讲台,面向同学弯腰九十度鞠躬,抬眼逊逊地问候“同学们好!”教室鸦雀无声,同学们歪巴掉款趴桌子上乜斜他,没一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