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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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过了郑州。小几上的指南针变得有趣了,一端指北,一端指南。指针颤抖,不过几度的偏差,大多数时候,似有一股神密的力量,硬将指针按在南北这条直线上。
由此我想,京广线是笔直的一条铁路。深圳就在最南端的终点。
指南针是我离开部队时带的。
这绝对是一块很有故事的指南针,我甚至大胆地将它推测为解放前的军用品。铜质的外壳颇显沧桑,启开铜盖,玻璃壳有些朦胧,我怀疑它曾经的主人也许是一位国军的指挥官。这没什么奇怪的,我部队的营房本是西北军阀马鸿奎部的旧址。
2
给我的上司留了张请假条,我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车。我的军用背囊里,除了几件换洗衣服,还有那块指南针。
在火车上看指南针,这大切上是一件很滑稽的事。除了傻子,谁会在火车上迷失方向呢。
没错,我的方向就是深圳,一路向南。
我的上司,也就是我们单位最大的领导,副师级。由此,你可以想象得到我们单位的架构与规格,或者规模。我如此说,决无抬高自己的意图,这恰恰说明,一个行将落幕的部队企业的荒芜与凄凉。部队企业整体移交地方,彼时,关的关,走的走,人心如秋草。我将个人事务委托给亲戚,依然决然奔向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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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
火车徐徐开进1999年三月的广州站。这是清晨,阳光照在南粤大地上。月台上,有几个穿橙色工衣、头戴安全帽的人,肩扛着洋镐,应该是铁路维修工罢,我想。他们的腰上都别着手机,有一个,边走边打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