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的父亲,在我心中经历了一个由好转坏,由坏转感恩的漫长过程。
印象中,想起来就让我动容的,不是父亲为我的受欺负而跑去别人家,而是在他的大嗓门之下,有那么一个漆黑的夜里,好像是在蜿蜒的小河边,凉风袭来,天地悠悠,我美丽安详地在他背上睡着。
我后来在福建时听姑姑说,父亲当兵那会儿,有部队领导女儿看上了父亲,父亲没“同意”。有人告诉我,那年代的人都很朴实,师长还时常穿旧服。
父亲立过功,这个功章我小时候看过,好像是因为抗洪救险。我也因为这个功章,清楚地记下了华**名字。
父亲当兵回来曾干过一件严重的“错事”——那时候严打,爷爷的一位景德镇朋友不知爷爷已去世,挑着买卖来我家,希望帮爷爷一把,一起做生意。之后父亲想上报(可能想上位)。被亲友们劝阻道,你爸的朋友怎么忍心上报他。后来那人走了,留下买卖也被分与村众人。现在想来,我还有的印象是,在那个灰蒙蒙的夏天,在我家门前池塘边,一个从景德镇赶来,穿薄薄的白衣胖子叔叔在荷叶丛中洗澡,就这么一次,也不知是否跟爷爷的朋友有关。
父亲有个大喇叭似地嗓门,众人皆知。开口便像个大喇叭似地没完,难以与人商量,总把好事搅和成坏事,弄得很少有人与他打得了交道,年轻时也为此没挣到什么钱。
我第一次感受到父母的矛盾性,是透过母亲回家带我读书那年(初二那年),父母的三天两头吵闹,以致村人无人不知。有次我在教室学习,家里都传来父母的吵闹声,是同村玩伴透过窗外告诉我的。我当时更多的应该是心想,“又吵起来了!”这事“源于”父亲懒,家里盖房子一应事务都依赖于人,自己不动手,这是母亲所说,也是母亲直到现在也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