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南方意味着湿热、绿色和诗意,南方的城市意味着干净、浮华和堕落。而对于一个寓居在南方城市的北方人来说,他会觉得好像整个人生被强行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梦境,一半是现实,他夹在其间,时而左支右绌,时而左右逢源。
自从负笈楚地,我对故乡的概念就愈发清晰起来,像窗台上的海棠,像玻璃缸里的金鱼,像梦寐不忘的初恋的眼睛。透过此刻床头火热的灯光,我能看到一座红砖围起来的院子,院子里有两棵柿树,分植东西两侧,壮幼有别,高低相间;一条半干涸的小河穿村过镇,流向远方;走在田野里,春有柳、夏有荷、秋有月、冬有雪,无论形状上还是色彩上,都不会让你觉得单调和寂寞。
后来,我误打误撞来到了深圳,除了短暂的出游、探亲和驻外工作之外,从此再没有离开过。最初的印象是:深圳马路宽阔整洁,建筑细瘦而高耸,红花绿树两相依,车如流水马如龙;街上人流如织,多在二三十岁模样,步履匆匆,似乎在赴一个约会,或者犯了什么罪正被警察追捕;女士们则精心妆扮,明眸皓齿,顾盼流波,风情流转妩媚百生。
曾经视散步为赏心乐事。学生时代,尤其羡慕唐宋人“杖藜徐步转斜阳”、“看竹何须问主人”的闲淡风致,也曾装模作样的效颦;据说,深居简出、终身未娶、一日一餐的哲学家康德,每天下午3时准时散步,风雨无阻,当地居民都以此来对钟表,由此诞生的哲学思想,影响了全世界;而著名学者宗白华先生,则于北大未名湖畔散步出一篇一篇空灵曼妙、精深悠远的美学名作,春风化雨,惠及后辈。对此,我辈俗人只能高山仰止、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