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恼人的雨滴在秋收前几天就开始了。这真是一件令南方稻农懊丧的事。它像一个满怀心事的老人在临终前仍不甘心地唠唠叨叨着,想要为这个世上留下些什么。秋雨虽不像春雨那么细密如织,却也缠缠绵绵,淅淅沥沥的象离人的泪水。农家的心事也仿佛跟这天气似的,阴霾在心里纠结起来。看看田里的稻子,像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士兵静静地整齐排列着,只等天晴的号角吹响,便纷纷归入农家的粮仓了。
秋雨是愁人的,不像春雨。春雨不会令稻农心愁,它像一个离家许久未归的顽皮孩童,一旦回家了免不了要扑到母亲的怀里撒些娇。秋雨也不似夏雨那么急躁。夏雨来时总是急匆匆的,伴随着电闪雷鸣,“劈哩叭啦”一阵铺天盖地,十足一个喂足火药的性急汉子,不出半天工夫,雨脚就收住了,满天的乌云一扫而光,蓝悠悠的天空依然是艳阳高照。
秋雨总是不慌不忙,阴阴觉沉地拖上七八天,那些高大的阔叶树木叶子开始凋零了,残存的叶片在雨中无助的耷拉着苍黄的头,往日光鲜亮泽的容颜已不复存。这清冷的雨滴可否也是它们因失去华丽衣裳而悲伤流下的泪水?稻田里的稻子头垂得更低了。满身黄澄澄的喜悦也被这揪心的泣雨滴湿。冰凉的雨水顺着它们的身子流到本已清爽的田里,使得它们腼腆的面容里也掺杂了和稻农心里一样的忧愁。
田埂上的野草枯衰了,胆颤心惊地贴伏在湿漉漉的地面,任凭着秋雨肆意地摧残。一只披着坚硬甲壳的虫子缓缓而又艰难地从衰草从中爬出,又缓缓而又艰难地爬入另一堆草从。也许是在这湿冷的地洞里憋得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