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从前的车马邮件慢,慢到雪把山路都封了,春天的桃花,从严冬的雪冻中苏醒了,信还没来。山城的松柏树,已从春天的嫩绿到苍老到冬的苍翠,信还没来!
就连告别都来得那么慢,有音信传来你已去南方。我把这个音信在心中读了一遍又一遍,唯一的解释,是你已还没来及把消息告诉我,你已经远走南方。一若这山里的水,随流而去,从不跟山说声道别。在空旷的山城回望,寂寥的人群中,你的身影不再出现,才恍然:你已在山的很远的那一边的南方。远到连山里的云借了风的翅膀都难于到达。
我一直在等,我想你会来信,然后你会回来接我,一起去南方。
从前的日色都变得慢,山城的邮箱漆着斑驳的绿,它静静地在那等着。花色的夏衣,暖色的冬衣,在它面前漫不经心地走过。买豆浆的小店,方凳长条,豆浆清甜,黄昏里透着黄豆浆的薄暮,你喝着满满的怅惘!
山城的石板街角,那间方方的黄泥砖屋,一把黄铜锁,精美的样子,如你鼻翼的弧度,在心的底部画着浓彩重墨。槐荫下依着的古藤桌椅,沉默不语,曾经的主人,锁住了它的心语。走了,它们也懂了。
从前的日色慢,早上的日光,悠悠地从山顶的那头泻下来,打着哈欠,撑着七彩的花伞,慢步到树梢,享受了睡眼朦胧的午觉后,又漫不经心地,摇摇欲坠地顺着树的脚跟往下滑去。它羞赧着脸,沉沉地在大地的怀抱里睡了下去。你默默地,一天一年,一年一天,二年一天;三年一天地等着,漫漫地等着!山城的邮件、车马都慢,心事像古老的歌谣:月光光,照水缸,我等阿哥去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