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G栋615
文章的标题在递交辞职信那天已拟好,起初,中间没有逗号。今天(2015年7月30日)打开电脑,我想把它续下去,觉得应该加上一个逗号。而固戍,这个我生活了近十年的城中村,在我人生的历程中,似乎也该标上一个逗号了,或者,一个顿号。
今天深夜,确切地说是明天凌晨三点半,我将从这个房间(G栋615)出发,踏上返川的路。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我无法完成这篇习作。它的结束,可能得带回老家,也可能留在我从川东归来。一些笨重的行李,将寄存于工业区宿舍楼G栋411亲友的宿舍里。锅瓢碗灶、油盐酱醋、衣被鞋袜、书床桌椅,以及正敲打着的这台古老而沧桑的台式显示器电脑,都将被打包、封存,等待八月或九月甚至更久远的某个早上,我从故乡归来,带向未知的地方。
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那是将来的事情。此刻,我先说说曾经和现在——关于深圳,关于固戍,关于我和我妻子以及许许多多农民工的曾经和现在。
曾经,递交辞职信的那天晚上,我不仅拟了文章题目,还开了个小头。它是这样的:
我们的宿舍在顶楼。G栋615,是我搬来固戍新雄工业区的第三年秋天才入住的。那之前,我住男宿舍607,我妻子住女宿舍608。当时,615里面住着一对夫妻,男人是XX表带厂的主管肥仔。肥仔离开新雄工业区后,我和妻子搬了进来,一住就是六年。这六年里,我住着主管的单间,却不是主管。因为2008年起工厂订单锐减,肥仔走后,老板自己打理厂子,我和另外三个车间组长分管着厂务。三个组长都有家口,人到中年,大概都被生活磨掉了斗志,守着本分过日子。后来,另两个组长一个回了老家种菜一个去了广州卖小吃。我也曾数度商量妻子,要不要另谋出路?她不置可否。看得出来,她是不太情愿离开这个小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