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他家近旁就是铁道,穿过六条铁道,在几间老旧平房的北面有大片的坟地。他每次散步都要路过那儿,每次他都习惯性地数一数远处近处一个一个隆起的坟墓,想想坟墓里究竟躺些什么人。
时间久了,他感觉那些具体的坟墓成为抽象的死亡,活着的他和死去的枯骨渐渐变得不可分割。
一次他在一座很老的坟墓旁,随手掐下一朵粉红的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并没有闻到香味儿,在手里揉了揉就扔掉了。
还我的花。他听见一个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他没在意,继续闲荡。
还我的花。声音比刚才大了点。这次他听见了。一个来自很深的、低处的,悲哀而冰凉的声音。
他停下,四处张望。除了一阵风刮过,什么也没有。
妈的!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他骂了一句,急速逃离。到家,淘米,烧菜,吃饭。吃完饭洗澡,还和妻子做了爱,很快把白天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第二天接着平日的忙碌。
忙忙碌碌一星期,闲下来他他又在铁道附近闲逛。
还我花儿,你在我坟上掐的,揉碎扔掉的那朵。路过坟地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出来吧,哥们。别开玩笑了。他站在原地四处搜寻。
谁跟你开玩笑,对于活在尘世的你来说,一朵花微不足道。对于坟墓里的我来说,它甚至比我重要。请还我。
无限悲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过身他看到穿着灰旧长袍形如枯槁的自己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