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出平襄城东行二十里,至关下地界,两山相夹,势如双腓,峡谷长五里,深渊底牛谷河水潺潺而流,峭壁上凿一条路,仅可过马车。
路窄坡陡,常翻马车。骡马死得多了,终有一匹骡子成了精,通体金毛,午夜时驰骋,峡谷金壁辉煌,鸡啼前一声厮鸣,光消形隐。
长工剩子,夜过峡谷,遇金骡子,窃喜。每夜偷东家扁豆一升,潜至峡谷唤金骡子,月余却不得手。扫尽东家扁豆仓那夜,金骡子眼放柔光,渐渐近到剩子跟前,低头吃扁豆,剩子轻抚金骡子前胛,取绳索欲套,巨石后东家一声咳嗽,金骡子大惊,狂奔而去。剩子捋得一把鬃毛,却是软金丝数十两。
剩子发迹,制田千亩,筑土城防匪,城高三丈,长阔各五十丈,东西开门。忽一日,东城墙坍塌,再筑,又塌,遂埋银元三缸而镇,筑起,始安。
某日,一队兵丁入城,剩老爷全家匍匐于地,圣旨下,皇帝诏曰:刁民剩子,偶发横财,竞私筑皇城,即刻查抄家财。钦此!
剩子一家,逃出土城那日,西边天上倒挂了一弯彩虹,如一张大弓,正对土城。剩子觉得蹊跷,突然金光自弓弦射出,土城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剩子,是我爷爷,他在自家土炕上讲完这个故事,没蹬腿,也没闭眼,却死了。
后来,我夜过峡谷,见剩子骑一匹金骡子,驰骋而去,如一个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