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道篱笆隔着两户人家,紫桐花大放灿烂两个小院。秀和春捡飘落的桐花当作喇叭吹响:“呜儿呜儿哇,新娘娶到家。”——像是预演大人关于定亲的玩笑话。
春的爹死前,两家吃一个灶台。死后,起了一道稀疏的篱笆。隔了大人,隔不了孩子。
“妹,饿不。娘留了一块馍。烤一下,我们两个吃。”春看着秀,秀的大眼睛会说话。
一丝寒风提醒春把门关上。扒开煤炉,静静守望。然后你一口我一口,……
春的娘回家打开门,一股煤气扑面而来,两个孩子趴在矮桌上,叫哪一个都不应。春的娘抱起秀,没命地嘶喊:“大哥!孩子们中煤气了!”
男人受惊的马一样踏破篱笆冲过来,接过秀刚转身,又回来,把秀擩到春的娘怀里,跑到屋里抱起春。
春温柔得像个猫贴着狂奔的男人胸口。春的娘疯了,秀是一座山压在她手上,她追不上男人,鞋甩掉了,脚出血了。
漫天的紫桐花,一嘟噜一嘟噜的小喇叭,多像做错事的孩子,它们睁大眼看着这两户人家。
春的娘领着春跪在秀家紧闭的门前:“嫂子,秀不在了,就让春当你的儿子。”
门犹犹豫豫地打开,两个女人抱头哭在一起。
男人蹲在树下迟迟不敢进屋。半夜,秀的娘披着厚袄出来,对男人说:“你回屋睡吧,秀知道你疼她。”
秀的娘抽搐一下,男人去扶,被女人甩开。“俺还过不了这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