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外婆在外公去皮肤科医院住院的那一周感冒了,很久不感冒的她一病整个人都蔫了。她感冒的原因是因为外公住院的那几晚没人帮她挡风、盖被子。盖被子这事儿可能一直都存在,只是因为这次她病了所以被凸显放大了。挡风是因为他们的床是靠角落的,平时都是外公睡外边,加之外公身形比较高大,就相当于一座人墙阻挡了空调冷风的入侵。
外公今年75岁,外婆70岁。外婆在她正好17岁那年嫁给外公,嫁给外公是因为外公愿意给她们家一箩筐谷子作聘礼。外公和外婆家隔着一条河,外婆家姊妹多,经常饿肚子,她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几个弟弟经常捧着个空碗坐在门口咿咿呀呀:“要饭……要饭……”我外公家也很穷,娶了这门亲后,他们家的姊姊妹妹饿得直掉头发。
我外婆属于一辈子都活得比较任性的那种,用当下这种婚恋观来八一下,他们俩除了门当户对以外(两家都穷得叮当响),无共同的价值观,无共同人生观,无共同语言……可是他们和所有那个年代的老人一样,经得起时光或明或暗或平淡,终归还是一起慢慢变老。
我外婆属鸡,我外公属龙,外婆的啰嗦唠叨仿佛自然天成,相反外公话少但掷地有声。外婆信奉:同样的事情至少要讲三遍,不管正确与否重要与否。譬如他家老头今天去超市买菜,买了一把新上季的油麦菜,3元钱一斤,她会回家把这个事情“啧啧地”讲给见面的每个人听,“太贵了,太贵了,冬瓜才9毛8一斤他偏不买……”这么一算,这个事情至少要重复7-8遍它的热度和关注度才能扩散完。我经常看到各种情感宝典里教唆最多的就是:男人最讨厌女人啰嗦!我经常问外公,她啰嗦了这么多年,你年轻的时候烦她吗?我外公通常不予正面回答,一般会说:我随她去!我再问,你当年怎么会娶她,我外公就会老老实实回答:我当年也娶不到亲!当然我外公说这话是带着点惆怅和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