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去县城的路,仍坑坑洼洼。娘俩一高一低一胖一瘦,老半天仍未见着县城的影儿。
“回吧!”玲凤靠着老枣树,雨水滴进领子里,打了个寒战。
“那哪行?”娘咬咬牙,眼眶却润润的。
“我有些钱了,不愁啥。他呀,爱咋的就咋的!这么些年,你不一个人也过来了?”
“咋过的?你知道吗?”娘望一眼远方,雨越下越大,县城仍在山那边。
玲凤望一眼娘,觉得她又瘦一圈了。
那时,娘的身板可直了,娘俩也这样走着。娘挑着米担子,玲凤背着花书包。玲凤说:“娘,大学毕业后,有钱了,我就带你去深圳,找爸爸。”
后来,娘还真去过深圳,却没心思找爸。娘回来后,在县人民医院搞卫生。转眼,玲凤成家好些年了,娘也老了,她就一天比一天愁了。
“回去吧,娘。我是治不好了!”
“不!娘带你去县城,还有一事。”娘说着,摸出一个红布包,“凤儿,你瞅瞅这个。”
“谁?爸?”
娘点点头。
“他技术可好了,却治不好娘的病,以前没法现在也没法!离婚后,他没去深圳,去了县城,第二年,托人捎回你。快三十年了,就算他也治不好咱俩的病,你也该见见啦!走吧,天不早啦!”
娘顺手捡起一根枝丫,拄着,朝县城走去。
玲凤坐路边,呆呆地想,那就见见呗,见见就回来。治不好了,咱俩都不治了。那深圳,我也不回去了,我得好好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