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她想让他画张遗像。女儿搀扶着她去找他。
他就是大画家方山。
一别半个世纪,再见时都已成鬓白老人。
作画时,他无比紧张。这是深秋,天并不热,他却满头大汗。
慢慢来。她说,手一直揣在衣兜里。
他点根烟,一口气抽了一半。他目光闪烁,像是在寻找什么。目光经过她时,那张苍白的脸让他害怕,害怕她马上消失。因为她女儿说,她随时可能走。
窗外传来一曲熟悉的老歌,不过很快就没了。他似乎找回灵感了。
我去个洗手间。她说。
他点点头,走近那部老式录音机,然后按下播放键,屋里马上响起那首他听了半辈子的老歌。他想,如果当年他坚持,也许他们就能成双成对,也许她就不会得这样的病。
十几分钟后,她又回来了。
你也还在听?她指一指录音机问。
他笑笑,答非所问地说:画好了。
他画了两张,一张是现在的她,沧桑而羸弱;一张是出嫁那年的她,碧蓝的天空下,浅浅的酒窝向上轻扬。
啊,这么快?她颤巍巍地走过去。呀,真的!看到那张年轻的画像时,她惊呆了。
听说你做手术欠下不少债,这两幅画送给你,希望能帮到你。他把画卷起来,装好,递给她。
她枯朽的脸抽了几下,望一眼他,又望一眼画,说:你留着吧,我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就走了。女儿在她衣兜里发现一张照片:碧蓝的天空,浅浅的酒窝,和刚才第二张画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