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就是这一张,摸到该我走火,摸不到该我背时”,这是三爷打麻将时的口头禅。他说不出徐志摩笔下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徐将这种达观自如用于追逐女性上,大字不识一个的三爷,用于一生的生活态度上。
如果用书面语总结三爷目前状况,我喜欢用单身,尽管三爷已经单了六十多年了,就目前单着的这个势头,势必会延续到村子的祖坟里。村里人背地里叫他“单人汉、光棍”,一被叫上,就像被搭了封条,一搭一辈子。
三爷住我家屋后,他家的前门离我家的后门只有一步之遥,与我家是邻居,邻得如亲人。三爷在家排行老三,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二个弟弟,三个妹妹。一大家子人,自在1949年他的父母被斗过地主后,三爷一生下来就是地主的孩子,婚事一误就是一生。
三爷过了正常结婚的年纪,村里人常拿他取笑:
“光长得一副好身杆有个鬼用,连个种星子也不留一个,死了哪个给你抱灵牌。”
“几傻哟,嫂子弟媳恁多,瞅个空子黑灯瞎火的你摸上床,哪个分得清是哥还是弟。”
“跟上水利的那个寡妇到底睡了么⋯⋯”
村里人的浑段子,都往三爷身上编,大家在地里收麦子、锄地,摘棉花,只要挨着三爷家的地,妇女们的笑声便如风吹麦浪此起彼伏。三爷经得起开玩笑,总是笑嘻嘻的不言语。他越不多说,妇女们便越问得起劲。好像他真藏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