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找工
关于打工的画面,我的记忆定格在尘土飞扬的路面,破旧的公汽站台,瘦得像乙肝病患者的大哥躺在候车亭里休息。
一连好几天,大哥请了假陪我到东莞市厚街的每一个工厂门口看招工牌。我们顶着八月份的紫外线,辗转着寻找和面试。渴的时候,他会买小玻璃瓶装的百事可乐或者可口可乐给我,我总是被呛得掉眼泪。他就苦着脸说,这种瓶装的可乐最解口了,多喝几次会习惯的。走累了,他说,我们休息一下吧。话未落,拖着凉鞋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站台石柱上。很多时候,他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脑袋耷拉着,顶着一头脏乱的头发。坐着的他也能睡熟,呼吸均匀,时不时还打声呼噜,有倒下去的危险,却一直未倒。这样的面画,原本是叫花子或者疯子才干的事情。我的大哥,他要带年轻气盛的妹妹去找工作,徒步走了太多的地方,疲惫让他困不择栖。疲软将他摊晾在那里,小小的一堆,让人心酸和悲伤。
晚上我就借住在大哥所在的厂宿舍里。大而黑的宿舍,男女都有。女的多数是某个男人的老婆,晚上和她老公一起睡,不理别人的别扭。因为没有钱租房,我也强忍别扭这回事,晚上住在大哥的床上,大哥则挤到别人的床上去睡。
不上班的夜里,大哥会和工友赌纸牌,常常输,常常一张苦瓜脸。有一回走狗屎运赢回来五十块钱,他高兴得很,说,我正想着找人借钱呢。这唯一的五十块钱在话间便塞到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