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做为一个打工者,我对出租屋有一份本能的情感。流动人口和出租屋,似乎是骨肉相联的关系。脏、乱、差的出租屋住着爱干净或者不爱干净的流动人口。出租屋里每天都上演着一部话剧或者音乐剧,当然也会有战争片或者警匪片。
最开始南下打工时我十八岁,花朵一样的年纪,站在一家破旧的电子厂门前面试。小的电子厂,包吃不包住,没办法,我和二哥合租了一间铁皮房。所谓的铁皮房就如乡下在乱篷上搭的一个棚,供人在里面避雨躲荫。夏天,铁皮房里酷热难耐,住在里面的人不得不停留在外面,找个公园或者超市避荫到晚上才敢回去。冬天,风一吹,铁皮房哗哗作响,让人担心它立马要倒塌下去。那些矗立在地上的铁皮做成的墙散发着一股冷凛的气味,身上即使盖着再厚的被子也冷得浑身发抖。
那个年代,在南方的这座城市,随处可见铁皮房。夜晚,房里传出昏暗的灯,更多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偶尔才有烛火微弱的光投射出来。天一黑,白天在厂房或者工地辛苦了一整天的外来工便早早地洗洗睡了,不一会传出均匀的鼾声,也有夫妻间的窃窃私语或者交欢时带出来的声响。铁皮墙能隔断人的视线却无法阻隔声音的传播,往往夫妻俩租住的铁皮房在夜晚时或多或少都会给隔壁房间里的人造成困挠。隔壁房或者租住的是年轻的单身男女,他们刚南下打工,没有多余的钱租更好的房子住,只得夜夜忍受林林种种让人躁动不安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