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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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06年除夕的头天下午,周德才的女人跟王桂花在堂屋里说说笑笑的,说着说着就出了门,朝桂花家走去。
这些日子,这两个女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周德才顺耳听听,倒也听出些名堂。桂花说,开了年想跟端阳去深圳打工。端阳娘的意思呢?缓缓!要是哪天马一民走了,万一寻个合适的人家呢?万一对方条件好呢?说不定就不用出去了!后来端阳娘又说,河对面张木匠就挺合适的,他女人前些年在深圳出了事,手头松活,是个好去处,大年初一都得空,去街上相相呗!她说着说着就给张木匠打了个电话,然后就领着桂花出了门。
入冬后,桂花有事没事就来周家串门,周德才以为年关了她来收帐。那帐是盖房子欠下的,不多,桂花也没多的钱借出来。后来他又想,人家桂花哪是这种人呢?说好端阳从深圳回来就给她的!哦,原来是自家女人在替她操心那一码事!
女人间的事,周德才懒得多想!他心里装着好多事哩!
心里一有事,他就去楼上望望。
那大半个下午,周德才呆楼上没下来,一直望着远方,望着望着天就暗了,望着望着就打了个寒颤。过年了,化雪天,冷,旧军大衣的扣子快掉光了,风兮兮的,他这才俯身勒了把老谷草往身上围。谷草不够长,草头草尾能够着,就是打不上结。
草码在门角的砖堆上。新粉的屋子尚未干透,又碰上这雪后绵绵阴雨,墙壁上便布满了水珠珠。石灰味儿夹杂着陈年稻草的霉味儿,一到傍晚更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