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祖父洪筠是名拳师,早年在福州老家钻习鹤阳拳,后到天津谋生,在金华桥边开了间武馆。
武馆由旧王府大院改建,打眼是坊额上“国术真功”四个大字。庭内深豁,规整气派,一时竟招来不少拜门求艺的子弟。
按规矩,武馆成立得请国术总会**蔡老到场,祖父要当众向他敬茶,行拜山礼,再一一与各掌门“过腕”——应承的,随便拆两手,互道承让;不应承的,就得拉开场子比真章了。
祖父深懂开馆的行道,不过讲求个关系融通,拳法在其次。可祖父是谁?闹义和团时,他肚皮扎神符,用一双肉掌掰断过洋人的火枪。凭这身耿劲儿,他愣是在开馆当天连挫五派掌门,并最后以一记抛拳跟蔡老对成了平手——一夜间,祖父在地界上撂响了名头。
隔天,蔡老亲自登门请祖父加入总会。祖父不肯。蔡老脸一黑,拿烟袋“磅磅”敲起桌子:国术之弊!国民之哀!我们武者若不和衷共济……
蔡老!祖父打断道:天津卫沦陷时,都统衙门为镇压国术界,派一群洋武师扫遍租界各馆。咏春、八卦、形意、洪拳先后遭罹,那时您在哪儿?总会在哪儿?
你……哼!蔡老甩袖而去。不一会儿,只听院里众徒大呼,竟有人拉来个石垛子堵在门口。那石垛四尺来高,上窄下宽,七八弟子合力也推不动分毫。
让开!祖父大喝着上前,扎桩运劲,努眼道:和衷共济?何衷共济……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