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那年,我又考了第一名。
每次我考第一名,哥哥就会被大娘骂一顿,骂得他把头低到裤裆里去了。大伯不会骂他,但看我的眼神似一把尖刀。不过,我更怕哥哥看我时的眼神。
我躲在外面不敢回去,也不敢给爸爸打电话。我怕他又会发脾气,一发脾气就骂我:哪个叫你考第一名的?你还想飞出这个鬼地方?
我妈叫你回去。哥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眼神轻盈了许多。这次他考第二名,比我只少一分。
下次你再留多点题别做,我给你十块钱。哥哥说。
上次他就是这么说的,我答应了,但没要他的钱。
回到家里,我发现爸爸坐在屋门前,还有两个陌生人。他开口就问我考得怎么样?我看了一眼大娘,很小声地说,第一名。他抱起我冲大伯说,我儿子太牛了!
我第一次听到表扬。我乐得全身发抖。
还没等开饭,他就要走。他说,跟着大伯大娘好好读书,我有空再回来看你。
从那以后,我却再也没见到过他。
七年后,哥哥考上了大学,圆了大伯的大学梦;而我决定去深圳找爸爸。
很意外,大娘拦住我说,你爸当年得了肺癌,为了给你攒学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被抓进去了。那年冬,在牢里去世了。
我仿佛掉进了冰窟里。当年爸爸不顾家人反对把我捡回来,如今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的再生之恩,他却悄悄地走了。
大伯把我从冰窟里拉上来:复读一年,你一定能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