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眼泪,在我父亲的眼里,我长这么大,似乎很少见到。即使是在一次工伤事故中,父亲被一根粗大的铁撬碾断了他的大腿,我也没见到父亲流下一滴眼泪,而是自己忍痛推拿着红肿的大腿。
但有一次,我却看见了父亲老泪纵横,泣不能声。
那是我读高中时的一个暑假,我和父亲以及大哥回到了故乡鄂城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正是农忙“双抢”季节,大哥、大嫂和我在父亲的率领之下,浩浩荡荡地带着镰刀、冲担来到了大哥、大嫂家承包的稻田里,我们顶着烈日,打着赤脚,挥着汗水,很快就在吃中饭前割完了二亩地的金黄稻穗,父亲用绳子捆好了稻穗,大哥拿起冲担用力一左一右刺向沉沉的稻穗,蹲下腰使着劲,久疏农活的大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因为冲担不象扁担有两根加长的绳子,人起身太难,只见大嫂笑着过来了,拿起另一根冲担给大哥做着示范,但见大嫂灵巧地先用冲担刺向右边的稻穗,用手腕的力顺势担在了右肩,然后站着把另一捆稻穗借力斜刺里挑了起来,稳稳当当,毫不费力,大哥学着大嫂教的方法用冲担很快也挑起了稻穗,而我则在旁边调皮地建议大哥、大嫂比一比看谁抢先挑到晒谷场。
大哥、大嫂应了声“好”,就沿着田埂快快地挑着沉沉的稻穗向晒谷场走去。我兴奋地大声喊着加油、加油,但一边的父亲却一言不发,望着渐渐远去的大哥、大嫂的背影泪如泉涌,父亲的眼泪像一串串断了线的珍珠,滴哒、滴哒地流在了禾下土,并把我带入了往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