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老陈醋
文/宋永江
下月初二,我妈七十二大寿,在哪儿摆酒?我跟媳妇商量。
酒店里嘛!你舅家姨家,二爹家大姑小姑家,分枝出杈那么多堂表姊妹,至少五桌。媳妇催我趁早预定酒店。
嗯!还有我三叔家。我告诉媳妇:三叔找我多次,说三婶要在他们的江汊农庄摆酒,给我妈祝寿。
拉倒罢你!媳妇指头戳我鼻子,耻笑:这事儿,你三叔三婶不能一厢情愿吧?
我茫然,三叔三婶跟我妈结下的梁子真的无解么?
四十二年前,我三叔娶了三婶分锅立灶;生产队按月分粮,俩不清家的洋摆摆,每月总差那么几天接不上茬。
那时我八岁,村小读书。晌午头放学回家,见三叔依着我家门梆子岔嘴剔牙花子。
我妈杵给三叔五粒鸡蛋,叫他拿回去煮吃了罢。
三叔眼一愣,说我妈小瞧人:我三甩货这次肯定上窝孵小鸡,大嫂别败伤我好不好?
我妈数啰三叔:成日拿母鸡抱窝做幌借鸡蛋,孵出一只鸡崽没?自家母鸡抱窝,自个攒鸡蛋哈!
大嫂喂!三叔不计较我妈脸色,说他俩口子没白没夜挣工分,挣的毛稻谷填不满两张嘴,哪儿有粮食喂鸡?鸡都杀吃了,只留一只抱窝母鸡。母鸡拉窝好多天,没产一粒蛋……
我妈懒得听三叔嚼,又添五粒蛋给三叔:好啦,好啦,拿回去上窝!……三甩货,只要你孵出鸡崽,大嫂再送你三十粒蛋。
长嫂如母,大嫂说话算数!三叔要和我妈拉勾。
我妈摆手,说大嫂一口唾沫一个钉,勾就不用拉了!叫我跟着三叔,见证他鸡蛋上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