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咻……咻……”一串加长的口哨声。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她蹑手蹑脚地出门,顺手揣了一口袋已煮熟的芡实。
路堤很高,两边长着柳树和各种杂草,他们走下路堤,沿河岸而行。她把芡实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很甜,很糯,你吃过午饭了吗?”
“嗯,吃了几个红薯就出来了,想见你。”
她有些脸红。
干燥的留茬地,白色的土路,开裂的河床,处处透着炎热,绕村而行的河流成了清凉的水槽,细长的柳树阴影像筛子一样过滤着阳光,沿岸的泥干了,但还没有干成泥土,像蛋糕上的糖霜,恰到好处地形成一层硬壳,但下面还是潮湿清凉。
“光着脚走上面,感觉会很舒服,”他说。
她脱下凉鞋,和他并排,慢慢地走。
“我下个星期要离开村子”他说。
她停了下来,“为什么?”
“我要去外面闯闯”
“不再回来吗?”
一阵沉默。
河面上有一株舒展的紫中带黄的芡实花,淡淡的,很安静。
他把裤腿卷高,把衣服塞进裤腰里,试探性地往前蹚,黑泥从他的脚趾缝里渗出来,让水变成污浊。
“上来,别摘了,别淹到了。”她急急地叫喊。
他呵呵笑。
“外面那么大,不会忘了我吧?”
他折下根柳枝,绕一圈,打个结,然后套在她的手上,“不会忘,等我挣到钱就回来”
那一年他15岁,她也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