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四十多年前,当我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学生,就被村边那座高大挺拔、又掩饰不住岁月沧桑的斑驳碉楼吸引住了。我曾驻足于碉楼身旁的田埂小路上,瞅着那足足有五层楼高的碉楼发呆,同时又替碉楼感到可惜,忍不住失望地想:碉楼你高大伟岸,挺拔坚固又有什么用呢,这样闲着荒着,废物一个,脚下四周杂草丛生,还不如细小简陋的泥砖墙牛舍实用。顶多是夏种时节,生产队的化肥购买量大了,仓库容不下才想到用上碉楼。但碉楼似乎又自我感觉良好,总喜欢做出不屑一顾的高傲姿态来,引我生出好奇心。我走近碉楼,小心翼翼仔细端详,甚至用手抚摸探究,发觉碉楼的墙体,全是用青砖砌成,从掉了几块青砖的大门口墙壁上,可以窥探到,墙体内加灌钢筋混凝土,可谓铜墙铁壁,牢不可破,难怪它屹立近百年不倒了。而碉楼的每一层,无一例外,东西南北修筑了共8个小洞,洞口仅如两个拳头大,内宽外窄如梯形,洞台上居然还留有血迹,显然不是用来做窗子透风用的。做什么用呢?小小年纪的我当然猜不透,也不想多猜。后来,才从父亲的嘴里知道,那是枪洞,是守护村庄用的。父亲感慨,民国初年土匪猖獗,动不动就来村庄袭劫。弄得村民提心吊胆,只得逃到村庄后边的山上躲避。好在后来建了碉楼,村民不但有了庇护所,还有易守难攻的屏障,就算是凶残成性的土匪,也会望楼生畏。莫说刀剑不入,就连现代长短枪发射的子弹,不是被挡飞,就是擦身而过。而躲避在碉楼上的村民,就会居高临下,从四面八方的枪洞开枪反击。坚硬、隐蔽性能之超卓,令土匪的枪弹无异于以卵击石。自身反倒成了靶子,往往是受枪伤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