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我家住在顶楼,楼顶上还有一层小楼和一个小院,于是小楼成了我的书房,小院成了我的花园。我砌了花圃,搬来泥土,种上花又种了瓜。刚开始,我象个勤劳的小蜜蜂,下了班就奔赴我的“花园”,拔草、松土、捉虫,忙得不亦乐乎,可是慢慢的,花不长,草长,还不止一种草,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它们都齐刷刷的在我的花园里快活的生长着。嫩绿的、浅绿的,挥舞着各色的小花枝,竞相开放,那些花呀,瓜呀,没有一棵的成长速度有它快。
我时常唠叨先生,说他不管花池的事,每次都被他驳回“自然才好,有花有草才是自然生态,你住高楼还有这么个自然态,够幸福的了。”直至有一次,来我这里小住的妈妈掐了一束野草花插在花瓶里,我看到后大吃一惊,原来草也可以姹紫嫣红,原来草放在花瓶里也不是草了,它竟然也能让屋里熠熠生辉。这很象平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人,你以为他平庸,你瞧不起他,等某天,你会很意外的发现,他勤劳勇敢,风趣幽默,在他自己的日子里,活得五彩缤纷。
我开始由赏花变成赏草了,时不时站在那里看它们摇摇曳曳生机勃勃的样子,也经常坐在那发呆。有次,坐在书房还即兴做了首小诗:
一丛茅草,似芦苇
不知它们是怎样
从山间来到我的楼顶
快快乐乐的的生长在我的书房窗外
斜阳里,风吹草动
光影透过窗格
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
还有那沙沙的声响
如坐山野
我家邻居几次三番提醒我,“你家的草长得都要比人高,快快拔掉,结了草籽就麻烦了,以后会长得更多”。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心里说的是,这才自然呢,这些草有多美,我才舍不得抜,你们是欣赏不过来的,我还就是要等着它们开花结籽,年年生长,这是自然赐予我的欢喜呢。
二
朋友说晚上要来我家喝茶,她说最喜欢就是坐在我阳台的上,喝着茶,闲聊着,看看楼下的树,吹吹微微的风。
我住7楼,阳台面对的是小区的中庭花园,高大的凤凰木长得差不多和阳台平行了,坐在阳台上,小区绿色尽收眼底。
煮好一壶老普洱,很自然的倒了两杯,慢慢的饮,手上拿着本书做做样子。
月亮升起来了,很大很圆的月亮在对面高层的楼顶上挂着,天空慢慢变得清澈起来。我把厅里的灯调到最暗,这样月光就可以尽情的照着我。
我泡在月光里,茶叶泡在茶壶里,时光在那个时刻沉淀了。朋友来电满是抱歉的说,住校的女儿要她送东西到学校去,改天再来。
我有些许失落,起身要去把灯光调亮,却发现对面的茶杯里,不知什么时候飘落了一朵小黄花,在茶水里飘飘荡荡,楼顶吹来的?哈哈,你不陪我花陪我!我心欢喜,重新坐下来,在月光里,和一朵小黄花对饮。
三
小区里住着一对老人,老先生的人高马大,年青时应该是个帅哥,老太太看上去就小巧多了,慈眉善目的。
这几年我突然觉得锻炼的重要性,所以常常在社区公园、休闲健身区或小区后面的小河旁跑步,也经常会在这些地方遇到这对老夫妻。他们永远都是依偎的走着,轻声的交谈着。
有一次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小河的桥栏杆上两个人打着伞坐在那儿,头靠头的在说着话,两双腿还在那里有节奏的慢慢的摇摆着,远远的看过去以为是对小情侣呢,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这老两口,我想他们可能是在回忆年轻时某次雨中约会时的情景吧,看老太太那么甜蜜而又娇羞的笑容就猜到了。
社区公园的旁边有个健身区,那里有很多公共健身器材,有一副秋千架,双人的,平时都是小孩占着,只有到晚上9点多小孩子回家了,才会空下来。那天我在健身区玩,老先生和老太太坐在那里悠然的荡着秋千,没过多久老先生下了秋千架 ,站在后面轻轻地推着秋千,晚风中看不清老太太的表情,但却仿佛看得到老先生的心情----从青丝缕缕到白发苍苍,你都是我宠爱的小公主。
一会儿秋千停下来,老先生搀着老太太走下来,老太太站在原地休息几分钟后,佝偻着背,右腿一瘸一瘸的在倚着老先生走了。不难看出,老太太有腿疾,老先生呢,肯定是这么对着老太太说:我就是你的拐杖,你去哪里我陪你到哪里。
从不羡慕轰轰烈烈的小情侣,只羡慕那些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的老夫妻。在他们的相依里,看不到伤悲,只看到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