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虎
  • 点击:60636评论:22021/02/19 16:23

一.

前面马路缓坡向下,尽头是天桥,蜿蜒的桥体在半空交错,蜷缩在周围高楼之间,立体感相当强,浑似一个巨大的旋涡。天桥共三层,中间那层最凸显,边上种植的簕杜鹃正开着,与绿叶杂糅一起理不出界限,再往上的天桥,边上种的不是簕杜鹃,而是一种藤类植物,郁绿的藤蔓珠帘般垂下来,随风摆舞。巨蛇般蜿蜒交错的天桥拢成的逼仄的空间,仿佛巨大的钢琴按键高低错落的灰白色柱子,生命力旺盛的盆栽和高挑入空的大王椰,它们在人力干预下高度统一,静穆地浸润在迷蒙安详的晨光中。他透过相对于封闭空间的车厢窗玻璃远眺,宛若那是一个被人类文明遗弃了的异度空间。

“原来是你!”听到声音时他正看着窗外的景物出神,所以没有留意。直到第二次才低下头,愣了片刻才认出正仰头凝视着他的人。标致的鹅蛋脸,畅直的鼻梁,鼻翼宽窄适宜,鼻头不翘,圆润如悬滴,颧骨丰润而不隆,额前梳的是斜刘海,三七分。时空刹那间凝固住了,连同他脸上的表情,也一并固化了。“哦,是你?!”他惊讶地说。映着窗外的晨光,他瞳仁氤氲着一团淡淡的雾气。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

“可不是吗!”她瞪圆了眼,细长的睫毛尖稍齐刷刷向上挑,好像脱离母体要飞起来了,“我们有好多年没见面了吧,还是不敢相信,我不会在做梦吧?‘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这句台词我是真信了。”

也许过度激动,眼膜漾着微光,像是湿润了。

“真的是久别重逢。”他慨叹道。

“是啊。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好小。”

她眼睛像地铁安检人员手里的检测仪似的,贴着他从头到脚“检测”一遍,说。目光停在他脸上,定住了。“嗯,还是有不小变化。”

车身这时猛然晃了晃。

“是吗?”他嗫嚅道,握紧车杆,止住上半身的摇晃,定力由上而下推至脚底,稳住了身体。他声音低低的,一抹惊讶从细密的抬头纹间掠过,一丝凉意滞留在纹缝中。

“是啊!”她说,不假思索那种。

他迷惘眨了下眼睛,羞怯地低下头,寻思自己哪里被她看出变了,她是打量他全身后才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但不知道是说外在形象改变呢还是指内在改变。时光的刻刀一剜一剜雕了六年,毫无疑问,必定会在脸上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鱼尾纹多年媳妇熬成婆,熬出花来了,一抿就一撮;刮掉长出来的胡须也是硬的,还夹杂着通体灰白色的;抬头纹不用抬头也有了,也长了,中间那条已然横至冢墓和丘陵部位,上下两条也快赶上了,眉毛上边又长出了一道“眉毛”,变成“双眉毛”。这副未老先衰相他每天早上刷牙洗脸,对着镜子,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至于内在变化,他是身在此山,云深不知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时间会让你改变。”他说,语气故作轻快。

“时间这把杀猪刀,真的是刀刀见红啊。哈哈。”她说,笑起来,眼角一丝鱼尾纹也没有,如花初绽,还是这么美,时间像是从身边绕过去了。不像他,一笑,口鼻眼全赶一块了,两撮鱼尾纹像两把微型扇子,笑没了,扇子舒开,还有褶子。

他把头微微仰起,闭上眼睛,一泓蓝色的水又从胸口漫上来,在鼻头处吻来吻去。

“你来广州多久了?”

“五年了。你呢?”他低下头,说。水随即压迫着沉下去。

“我毕业就来了。”她歪着头,认真兮兮盯着他,“还是不敢相信啊,简直像狗血偶像剧里的桥段。一个晴朗的早晨,一辆公交车,一个转身,一个对视。简直了。”

“我也没想到。”他说,看向窗外。


二.

报完前面是华侨医院(潭村)站,车子开始踽踽而行,好不容易龟行进入天桥底,有相当一会了,车子还在转那个公交车进站小弯道。车厢里的乘客貌似对这种情况都见怪不怪了。唯独他,虽然知道早出门与晚出门十分钟的区别就是从这个站开始,但每次还是会有些不耐烦。华侨医院(潭村)站前面是华南快速的一个出口,早上过了七点三十分准时堵车。

车子终于缓停到站了。一迭滴卡声后卡顿前进,刚驶出天桥底,光线豁然一亮,一朵簕杜鹃花瓣划过迷蒙的窗玻璃落下。对面宛若玦玉弧形的天桥疏朗开阔,桥体背对着朝阳,清晰雪白,好一会才露出蓝灰的底色。

“我们毕业旅游后就没见面了,一晃六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她说,“我们是在凤凰旅游认识的吧。我记得到凤凰是上午九点多。”

“是啊,走到客栈正好十点。”

“那个客栈名字还记得吗?”

“万名塔。”

“对!我记起来了,那客栈前面好像有座白塔。”

“嗯。”

“说起毕业旅游,真是花钱买累。我们在吉首下火车,我当时还以为到了,出了车站,没想到还要坐两个多小时巴士才见到凤凰庐山真面,到了凤凰,下车后导游领着我们去客栈,客栈老板娘又说上一拨客人刚走,房间还没打扫干净。我们只好在外边等。如果不是担心有碍观瞻,我都想躺在地上睡了。没想到还能遇见你。太神奇了!”说到最后她重复道,眉毛又向上挑起来,一根都没有粘连。

是啊,谁想到呢?没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人习惯把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归为上天的力量,在冥冥之中推动事情发展。也许吧,阔别多年,忽然见面,确实令人怀疑。然不止于此,从见面伊始,原本尘封的回忆线条在交谈中隐隐浮出水面,不惟感慨往事如风,当前的怀疑传导至回忆的起点,就连起点也开始生疑。

他们是在虹桥边“清风坊”酒吧相遇的。那是离开凤凰的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在跳岩附近一角城门下听流浪歌手唱了两首民谣,买了两包应景姜糖,晚饭点了一盘血粑鸭,旅程基本上算是圆满了。于是走到虹桥,径直下来,准备回客栈,不想听到江边飘来歌声,想着明天一别不知何时才能来了,游兴又起,循着淆乱的歌声,转入到那间酒吧。他进去时酒吧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他是如何来到那个小露台的,忘记了。回忆就是那么奇怪,总能删繁就简,掉入主题。他记得露台完全是存在的缘故,总之一想起来,露台就已经在那里了,如停在半空的“天空之城”,有时他人就站在上面。露台与回忆的起点两点一线,中间氤氲的繁芜自动消隐了。可能是同个专业,上课大多都在人文学院大楼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了这层潜在的“脸熟”,所以他一见到她时没有怯场,而是主动跟她打招呼。

“你也在这里?”他其实是想说是你啊,可一开口,话到了舌尖,打了个卷,便生成你也在这里。而且目光到了她身上,自动虚化成了朦胧的重影。

“怎么?不可以吗?”她说,双手抱胸,乜斜了他一眼。连符号都透着对陌生人随意搭讪的不友好态度。他的心情一下子降至冰点。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他又询问道。

“可以啊。酒吧又不是我开的。”她说,样子相当倨傲。

他们在露台上还聊了哪些内容,时过境迁,他早已忘记殆尽了。记忆是有选择性的,一径到了“这里”,他就记得不怎么如意的开场白。然而他当年肯定不知道,在未来很长的某个时刻,回忆被再次唤醒后,自己会像鲑鱼洄游一样,不定期地“定期”游回到那个露台,然后无数次“离开”。

他凝视着前方,一种说不明的感觉在他内心发霉似的滋生,远处的空间仿佛也在审视着他所处的这个空间,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存在。

“你知道还有谁在广州吗?”她歪着头问。

“哦,还有谁在广州?刚毕业那会有好几个,但后来听说都考回去了,联系也都断了。我就知道自己还在广州,现在加上你。”

“是啊,广州生活压力太大了,回去也挺好的。”她脸掠过一抹云翳,瞳仁有点游移,云翳凝成一点,落在上面,像风中的轻烟般散开,像在逃避什么,又像在专注什么,语气看似散漫又像感慨,末了,眨一下眼,“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你呢?”

“我也暂时没有。不过也难说,没准哪天买张车票就离开了。”她脖颈往下缩,瞳仁这次固定住了,盈盈像一汪深林里平静的湖水。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你也这么想吗?”

“我没有。我如果决定离开,到时再说吧。”

“我以前幻想过,毕业后要完成一个宏伟的计划。”

“现在实现了吗?”

“没有。”

“是什么计划?”

“至少去十个城市工作,每个城市短则半年,长则两年,那样十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印记,是不是很美妙!”

“是很美妙。那你去过几个城市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就广州,一个。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离开不是很容易吗?你说的,买一张票就解决了。”

“说得容易,可是去哪呢?”

“随便。”

“如果去了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那个城市怎办?”

“那就再回来咯。广州也不是你喜欢的城市吧?”

“岂止不喜欢,简直是讨厌。讨厌这里的交通,讨厌这里的空气,讨厌这里的生活节奏,还有讨厌现在的工作。”她说这话完全不顾及周边人的表情,不像是为了带节奏,样子很认真,与他对视的双眸霎时定住了。

“那为什么不离开?”

“还没想好去哪里。”

他每次低眉,回忆就像水量丰沛的泉水在大脑里面往上拱,他担心泄露了内心的秘密,时不时把脸别向窗外,谁料,飞逝而过的景物简直是电影胶片上的一格格镜头,回忆一帧一帧地往回放。

“现在回想起凤凰旅游的事,感觉那是几个世纪前的事了。我记得当时坐的是绿皮火车,差不多二十个小时。”

“十七个。”

“嗯!”她果断应道,瞳仁放亮,穿过窗户橙红的阳光投射在她柔顺的头发上,头发被涂上了亮光,好像挑染。小巧直挺的鼻子连着人中轻轻凹陷的小沟,两颊清淡的妆粉不像是真的,倒像是细微的绒毛,微卷在红扑扑的脸蛋上,“而且是硬座,那可是八月啊。火车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哐当哐当。窗户生锈吃死了,拉不下来,时不时就有一大股黑烟气灌进来,呛你一脸。车厢没有空调,头顶的转头风扇吹的是热风。挤在过道的连坐票也不舍得买的大叔大妈,什么姿势都有,简直像是难民过境,光膀子的、抠脚趾的,嘴巴朝天张着呼噜大睡的,样子跟蛤蟆求雨似的。最恶心的是他们身上那个焗味,又酸又臭,熏得你只想呕吐,真的是死都没那么煎熬。最令我要死还不是这些,而是失眠,十七个小时呐,我连瞌睡也没有,下火车那会,脚一着地,顿时天旋地转。不过,说是这么说,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挺美妙的。回忆里的人事物总是会让我们忘了当时的酸甜苦辣,只剩下没心没肺的轻盈,用以麻醉自己。”

“往事不堪回首。”


三.

她微信找他的那个早上,他被梦惊醒了。

为什么会在那一刻往回看?他看似无意,但一切都像是为了这一瞬间的到来。梵净的晨光,轻易透过窗玻璃,把窗内窗外冰水般融在一起。深蓝色的柏油马路。车门哐当关上,轮子徐徐转动,准备加速了,恰好就在那一刻,他把脸别向车后头,看到一个奔跑的丽影在向他招手,这既像是梦中的场景,又像是电影的某个桥段。也恰恰他认出了那个丽影,梦猝然醒了。怔怔望着透着微明晨光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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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紫4举人2021/02/24 12:5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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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长的小说,语言有张爱玲的细腻着色,初看题目,读了很长都还没读出题目的寓意来,翻到最后,才明白作者设置的这个题目用意。文笔纤细,作为女性作者也难以达到这种程度,而作者是男性却能把很多感觉及意识描写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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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叶2021/03/03 12:5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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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谢叶紫的阅读和点评!争取写完成度更高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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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篇文章说是小说,看起来更像散文,情节跳跃,语言流畅。用诗的语言描写了三代女人。“这三个女人,既想成为和自己母亲一样的人,又拼命挣脱上一代的束缚,想做完全相反的人,她们是那样的不同又是那样的相似,”最后“她们又都变成了一株植物……”三位母亲人生完全不同,第一位母亲生了生育过度,劳累不堪。第二位母亲被计划生育,守着女儿过着没有男人的生活。到了第三位母亲没有婚育,领养了“我”,人口终于负增长了……

    文夕三个女人的植物诗

    2023/10/12 21:44:59
  • 《断尾》这个名字很哲学!断尾对于一些动物来说是生存的本能,对人来说却是智慧。在人的一生中,有许多时候需要做出断尾的抉择,尽管疼得生不如死,但是生存更重要,只有生存才有希望,对能实现理想。铅山的壁虎两耳是贯穿的,从这个耳孔望进去,可以看那只耳孔外的世界,这是一个隐喻,两耳的两边也许是两个世界,从此生望去,看到壁虎耳外的前生或者来世,公公从断尾铅山壁虎的一只耳孔看到另一只耳孔外更大的世界。他激动得大喊

    文夕断尾

    2023/10/12 20:28:35
  • “舞蹈还能这样跳,你的白腿,旋转的裙摆,实在是太漂亮了,活力四射,真的让人念念不忘呀。你就像一个五彩陀螺,在我的心头转,转来转去,就带走了我的心。”江新爱她真的成了陀螺,为了生活了为工作不停地旋转,这篇小说短而精,在小小的篇幅里道同事业、生活、爱情之中种种微妙的链接,很耐读而又给人回味无穷。

    红红的雨陀螺

    2023/10/12 13:55:24
  • 龙华四季,基实就是写她自己人生的几个阶段,成长中的快乐与哀愁,总之作者算是苦尽甘来,过的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作者又是勤奋的,打过工,又经营着自己的店,看完了写的冬,总之也让我感觉了: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生命生活就是这样,需要反反复复地创造,反反经受考验......

    理红龙华四季

    2023/10/12 10:58:31
  • 深圳四十多年沧海桑田,荣哥的事件已没法复制,但荣哥这种精神值得讴歌赞美,这种蛮干苦苦用心的劲儿也可用在现代科技的研发上。作者的文字有力量、有嚼劲,构思缜密,一点一滴地叙述着荣哥为了求生存求发展,踏实肯干的工作作风写得滴水不漏,文风四平八稳,干净而有利索!

    理红荔香夜话

    2023/10/12 10:46:13
  • “三个女人的植物诗”,人非草木。但人就如草木一样,而又比草木生得活沉重,作者在舒缓的述说着如弹奏起一曲曲悲凉的曲子,一个时代同另一个时代还是有所不同,女人过得好与否,同社会的文明、时代的发展有着很大的关系。总之第三代女人所处的社会的进步还是超越前面的,虽然在作者笔下的文没有一一叙述,但还是读得懂的。我来读了一遍,不留句言,好像心里不踏实......

    红红的雨三个女人的植物诗

    2023/10/11 21:53:39
  • 写出了中英街的现状和历史,通过老人映照历史,通过导游写了为了追求想要的生活,而做出的不懈努力,通过水客,写了中英街的暗潮涌动,求生之艰辛。其中种种,只有海浪知道。

    昆阳森林三汲浪

    2023/10/11 17:28:42
  • 飞泉的诗一如既往的好!有力度、有高度、有气势!血脉里都流淌着对诗歌的热爱,所以他笔耕不辍。生命里不能没有光,在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丝亮光,生活里便有了希望。各种光充斥在飞泉的诗里,只愿飞泉拾到适合自己的光,照亮自己。不再如:你对我说,孩子,暴雨终将过去 “太阳还会绽放,像你的笑容” ......之后又 落在一片片乌黯的云层之后 那是我凋落的心.....

    红红的雨拾光者

    2023/10/11 16:26:45
  • 这篇能吸引我读下去,特别是写深圳家长的卷,写得轻松自如,也令人读来轻松活泼,不像有些人写的那些,自认为硬是道理。其实嘛,像深圳中学,那么几十个人能上清北,整人数一千七八,盲目跟风卷,还不是傻丢钱。我是看原籍是四川人的作者来认真读的,当年我伯父57年毕业于北大然后去四川教大学。 作者的文笔原浆味,不僵硬,很潇洒自如,故事与故事交织在一起,也不零乱,很干爽!

    红红的雨福田南,石厦北,石厦南

    2023/10/11 15:55:01
  • 很纯粹的思绪,诗意随诗人所描述的花朵、燕子、海鸥飞扬。诗歌有无数的表现形式,这样的唯美诗句令多数人开心,因为读来轻松,忘却了一切,没有现实的了磕绊。诗人是热爱大自然,热爱生活的,所以能把日常琐碎写入诗中,并且是在开怀时写的,不信你去读“宠物狗的耳语”,写得可爱极了!哈哈......

    红红的雨日落时分的吟唱

    2023/10/11 15:41:08
  • 作者打工多年,写诗多年。她的诗来自生活,也高于了生活。工作、生活,是有点像苦瓜的滋味,但尝过苦味之后,又滋养了身心。正像苦瓜可以选择结果不结果的事,工作会苦,但可以选择乐观对待,它就变味了,平淡甚至清甜了。女诗人因为月光,便有了深度的思考,生命的节律也因为月的亏盈而潮起潮落,因月亏而心生诗,月圆梦也圆了。作者的诗越写越好。赞

    红红的雨月光里的我们

    2023/10/11 15:20:30
  • 文字如饭菜,厨师好,材料好,味道好,“三好”才算好。这篇小文有此三好。真没想到,六六作者的文字的语感——味道这么好——轻、松、醇、纯、新、鲜、透。虽不长情节,但生活、情感、品格、精神等的功夫已内涵在长长短短的句子和温情从容的对话里了。文学是人学,不光是写“人”,最重要是“人”写,“人”的精神与“写”的劳动最好是自然、和谐、统一,那么他一落笔,便有了个人的味道。文如其人是此理,六六找到了文学的钥匙。

    廖令鹏太阳下山有月光

    2023/10/11 11:23:25
  • 这是一篇很有涵养的散文佳作。其涵养,不仅体现在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不俗的艺术造诣与丰富的知识储备上,更体现在作者见天地、见苍生的通达境界中。作者文笔雅致、从容、大气,于云淡风轻、静水流深的叙述中,将自己的艺术史、心灵史、家族史与地方志乃至中国当代史融汇起来,让我读得心潮澎湃。这篇散文值得再三品读。我的10个提名指标已经用完,读到此文,忍不住赘评几句,以此表达对此文以及此文作者的敬意。

    孙行者墨点无多泪点多

    2023/10/10 23:48:04
  • 这应该算一片非虚构小说吧,报告文学似的笔调,熟悉的场景,很像是讲述的真人真事。时代背景是大家共同经历过的,主角的南漂经历,也容易让人感同身受。题材和角度虽然有点旧,但这种孜孜不倦的书写,也是值得铭记、关注和尊重的,就如同社会不能遗忘个体在时代潮流中的命运沉浮,这座城市不能忽略每个人微小的内心世界。只是小说开头入戏有点慢了,人物形象不是很立体,这可能跟笑兰写惯了散文有关,节奏感方面建议再润色一下。

    张夏远方以远

    2023/10/10 23:40:55
  • 谢龙的小说,笔调轻快、跳跃,年轻态。但又带着生活的肌理和质感,夹叙夹议转换自然。心理描写深刻而简洁,自然流露,就像不时迸出的小火花,有点个性。抑郁症能通过这种偶尔自我放逐,文艺的漂泊,在山水间行走呼吸而痊愈吗?当重新面对生活本身时,那种曾被唤醒的孤独只会更清晰,被现实的泥泞重新碾压时只会更疼痛。文学难以拯救生活,但或许可以拯救心灵。靠近,治愈不了社会人生赋予的隐疾,但或许可以解释它。

    张夏​靠近

    2023/10/10 23: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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