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人到中年的我,经历过很多事情,经过饿肚子的六七十年代。对于米饭格外的亲热,对于米饭格外的珍惜。
小时候,在生产队分了新谷子的时候,父亲用箩筐挑着,或者用密背篓背着新谷子到公社去打米,然后再挑回来或者背回来。如果没有风车,就只好用小簸盖一簸盖一簸盖的扬去糠壳,那些白花花的米,一顿只能煮一小汤碗,生产队长说你们计划着一家人的细粮,不要大吃大喝的,出工没有人,分粮食的人一大堆。
不过,那个时候,要是煮新米饭,母亲都要煮一顿干饭,一是让全家人尝新,二是慰劳慰劳大家。尝新家乡有规矩。如果家里有荤菜最好要煮一点荤菜,没有荤菜也要煮两个或者蒸两个鸡蛋,多数家庭由于没有猪油,几乎是蒸鸡蛋或者煮鸡蛋。
新米饭煮好后,母亲先端两根凳子到院坝里,把新米饭舀一碗放在凳子上,再把荤菜端出来放在凳子上,饭碗上放上筷子。用眼睛看看天空,再向着远山张望,最后嘴里念念有词。之后,母亲吩咐孩子们跪地,对着饭碗作揖,祈求上苍保佑山民,没有病痛,没有灾难,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那时候,我人较小,母亲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就跪地,作揖,口里也学着母亲不停地动,其实不知道自己嘴里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几分钟,母亲说,好了,你起来吧,我就起来了。再等了半个小时。母亲说,老天爷把新米饭吃完了,我们收回去。父亲这个时候手里抓上一小把新米饭,往草房上一摔,又抓一小把新米饭摔在地上,说是让老天爷和土地神真正吃到新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