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日子紧也好,慢也好,始终在我们内心在我们的感觉中运转着。指缝很宽,光阴很瘦,你抓不住,也带不走。就像几个月前发生在这座城市里的那场盛大华美的运动会,大幕落下,一切像潮汐一样,迅速从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退场。那段日夜混淆连续加班的日子,也似乎噗的一声从记忆中消失了。整个人似乎陷入选择性失忆的状态,想不起来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
十月之初,回到长江边的家乡小住。一帮初中的同学聚在一起,免不了小酌几杯。我们在老县城的一家名叫“王府”的小酒馆里,推杯换盏,自己不胜酒力却有胆气,仿佛又回到当年,懵懂冲动,少年意气。刚上任某乡镇初中校长的同学一直记得我爱好书法,让我写几幅字。不知怎的,一下就想到了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三十几岁的年纪,应该不算太老,还未到靠回忆来打发时间的年龄。回来后想想,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对家乡对过往的生活越来越远的陌生感和疏离感。
那天,同学一直在跟我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精明和得失,说他被调配到一个遥远的乡镇当中心学校的校长。学校比较偏远,但好在还配了专车,生源质量一般,但升学率还过得去。貌似抱怨,实则有些心满意得。他还一个一个给我数着旧时同学的境况,张三生意亏了,年关将近,为逃债东躲西藏;李四离婚了,前妻跟了个有钱人,还要走了孩子;甚至还有那个谁谁谁,已经过早地走了,人生啊就这么回事。一切的一切,让我这个倾听者,忽然就觉得生活和时光这么残酷,在尘世的意义上,我们原来都还算是一个幸运儿。饭后我们又去了他在县城开的书店,面积还算大,但四壁白墙,不见通常书店里该有的人文气息,也许是资金问题,抑或因经营理念,多是中小学生的工具书、教辅书,见不得多少我感兴趣的书。他说让我写字是为他的书店补补壁,更多的是为着装饰。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他店里喝茶闲谈,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想想,觉得挺羡慕他,在县城里,日子再怎么难过,但没有太多的风浪,毕竟现世安好才是实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