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躺在大鹏湾松软的海滩上,我习惯地眯起眼睛。海风袭来,并没有预计的扑面沙砾。脸上少了意料中麻麻地疼,下意识里有些失望。远处烟波渺渺,有海鸟翻飞,落日在雾霭中迷蒙,我找不到曾经熟悉的清澈的空灵。
努力缩小瞳孔,让视线紧随夕阳,越过沙滩、越过海岸线,越过了秦岭、越过了大雁塔,又越过玉门关。看见了,那是祈连山顶皑皑的晴雪,那是长城脚下漠漠的黄沙。河西羊群,似白云舒卷,绿洲白杨,如战士列阵。茫茫戈壁,悠悠驼铃……呵!这就是腾格里,我记忆中难以褪色的刺青!
起伏的沙丘,将波涛从脚下,汹涌到天际;暗红的落日,又将血色,从天涯,浸染到脚尖。鹰,在天空静静盘旋;几颗胡杨,孤傲挺立……一声清鸣,鹰向远处疾落。三三俩俩的骆驼剌下,有夜出的蛇。西风渐劲,竖在山上的经幡,猎猎地舞。大漠深处,有狼,在孤独的嚎。
山麓里的帐篷燃起了篝火,穿羊皮袄的牧人,赤了一条胳膊,认真擦拭他的藏刀。白杨树下,黑纱覆面的伊斯兰女子,倚树而立,耐心地等待马背上暮归的儿郎。暮色中渐渐飘浮起烤羊肉和马奶酒的浓香。
夜笼罩下来。潮涨了,海水一波接一波,吞噬着浅浅的海岸。此时的腾格里,北风凛冽,石走沙飞。演绎成汉唐边塞鏖战的悲壮。于是铁马金戈,胡笳番鼓,动地而来……
东方渐晓,潮水缓缓退却,海面泛着点点玫魂色的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