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灯
文/憨憨老叟
“儿子,快去把门口的灯开了。”正在灶台忙碌张罗晚饭的妈吩咐我。
我朝灶堂里加了把柴草,不情愿地站起来说:“天还没暗呢。”
“叫你去就去,怎么那么多怪话。”妈明显不满我的态度。
“天天晚上点灯,浪费电!不如省下来给我当零花。”我小声嘀咕。
妈望了一眼大门外明亮亮的灯光,脸上舒展着笑意:“不浪费。”
我记得打小记事起,妈就有在门口点灯的习惯。那时村里还没通电,用的是煤油灯。夜里山风大,常把妈挂在门口的那盏马灯吹得噗噗作响左右摇晃,有时被风吹灭了,有时被吹掉下来灭了。马灯多次被风吹掉摔坏后,妈干脆请人在门口的墙壁上掏了个洞,在洞口外边装上玻璃,然后在洞内放上了一煤油灯盏。从墙洞口射出来的亮光,当然不如马灯明亮。但妈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创意,并乐此不疲天天点亮那盏灯。有一次我晚归,四周黝黑,伸手不见五指,直把我的心吓得蹦蹦响。但当我走到村口,远远望见家门口那煜煜发亮的灯光时,提着的心便踏实了下来。后来村里通了电,妈又特地叫人在家门口帮装了一个电灯。
署来寒往,妈妈渐老。这天我把身患重病的妈送到县医院抢救。迷糊中,妈睁开眼睛,用虚弱的焦急声音问我:“儿子,门口的灯开了吗?”
“妈,你就放心吧。等我们回去后,就把灯打亮。”我轻声安慰已形容枯槁的妈。